那胡狄的使臣也是可笑,说是要与大乾打开互市之门,令两边百姓可畅通交易,可细则里条条都是让大乾的百姓吃亏,不知道的还以为胡狄打到大乾京城的脚下了呢。
连一力支持和谈的陈尚书都觉得不妥了,开始跟胡狄人争辩起互市的细节来。
这些事与燕远关系并不大,他始终就在旁边百无聊赖地听着,也不知道两边唾沫乱飞了多久,好像是谈得差不多了,燕远听见胡狄那边,一个操着不太流利的大乾官话的大胡子使臣起身提到了他的名字。
“这些条件我们都可以同意,但我们既做出了让步,大乾也该有所让步,这样才公平。”
忠勇侯顾摧一向是主战一派,他语气算不上多好:“还要怎么让步,你们倒是说说!已经让步很多了!”
那大胡子胡狄使臣便看向了燕远:“大乾的镇北军驻守在代州,英勇善战之名我们也了解,此番既是要和谈,自然不能埋着这样大的隐患。我们认为,大乾也该表示诚意,将镇北军调离代州。”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林谦性子急,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一旁的大皇子林谚也皱了眉,却更理智些,连忙拉住了林谦。
父皇将此事交予他主理,他自然一早就了解过淳于鹰的行事风格,对方与他同为皇子,但实则手段狠厉得多,果然如他此前所担忧的那样,镇北军是绕不开的话题。
“大乾不会就是这样表达诚意的吧?”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淳于鹰开口。
林谚按下林谦,自己站了起来,仍旧维持着没有一丝差错的礼节:“诚意也该是相互的,镇北军在我大乾亦是有名之师,且一向驻守代州,贵方使臣提出此般无理的要求,才该说是没有诚意。”
燕远攥紧了拳头,淳于鹰野心不小,先是放出要与大乾和亲的消息,此时又把主意打到镇北军身上,果如悠儿所说,胡狄人就是另有图谋。
大胡子使臣直摇头:“我们已经在互市上做出了许多让步,大乾却连这一条都满足不了,这和谈,难不成是欺负我胡狄不成?”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礼部陈尚书见那胡狄人一副剑拔弩张要打架的模样,连忙跑出来摆着手劝慰,“这事情还没谈完呢,没定下的事情不要恼怒才是。”
定国公罗向全也道:“我们要的也不过是诚意,只要诚意到了,自然好谈。这撤出镇北军确实不妥,要再商谈商谈才是。”
“有什么可谈的!欺负我们没人?”林谦这爆脾气就来了,他和燕远从小一块长大的,当初燕家出事,他亲眼看到燕远像是丢了魂一样沉寂了近一个月,哪里能容忍胡狄这等无理要求。
林谚连忙又是伸手去拉,刚把林谦按住,想要找个合适的措辞将胡狄人这个无理要求驳回去时,便听得那边的陈尚书又开了口。
“这镇北军驻守在代州,是多少年前就已安排下的事情,况且这是大乾的事,淳于王子虽是代表胡狄前来,可插手大乾的军务,属实有些不妥。依老臣看,这镇北军原是受燕家统领,如今我们大乾的燕少将军就在京城的天风营,他这么久不去代州,便是我大乾有一心向和的态度,都已做到如此了,淳于王子便不要强人所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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