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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宾 第174节(1 / 2)

入慕之宾 海青拿天鹅 6598 字 5个月前

“若中宫指的是北戎与天朝和谈之事,我早已经知晓了。”她说,“北戎曾经将你们的先帝俘虏,你们大仇未报,难道竟会相信他们会真心和谈么?那不过是他们眼下捉襟见肘使出来的缓兵之计罢了。”

明玉笑了笑,看我一眼。

“王女不信,我们便打赌好了。”她说,“若本宫赢了,王女那剩下的一匹天马就是本宫的,如何?”

第二百五十一章 都水(上)

这场马毬赛,可谓轰动京城。

好几日之后,赛上的种种仍为人津津乐道。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其中那最出风头的,竟是杜婈。

在洛阳,她本就不是无名之辈。

不过并不是因为她是杜行楷的女儿,而是因为在子烨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中,她是唯一的年轻女子。子烨未成婚之前,她是传言中那最有可能当上太上皇后的人。

而子烨将婚事昭告天下之后,杜婈就再少有人提起。而上官家和杜家的过往摆在那里,更是有人揣测,子烨与我成婚,是觉得杜家势力太大而采取的制衡之举。

这马毬赛之后,杜婈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街头巷尾,到处在传颂着她如何力战回纥,即便遭遇凶险惊吓,也仍旧要回到场上去。虽然最终打了个平手,但仍不愧为女中豪杰。

就连皇后和太上皇后以及她的对手回纥王女对对她钦佩不已,尤其京城的萧皇后,亲自资助她重建女队,传为一时美谈。

“除此之外,还有说得不像话的。”这日夜里,兰音儿对我说,“那些人说,杜女史无论家世爱好,皆与太上皇相配,什么她才是那应该当上太上皇后的人。还说,如今太上皇虽有了正宫,可嫔妃的位子还空着,这杜女史无论如何还是会进宫的。皇后,我看这些流言说不定就是杜家放出来的,当真是司马昭之心,皇后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想,果然连市井闲人都知道子烨的后宫是一块肥肉,个个等着看戏。

“是么。”我说,“那他们可要再努力些才是。”

兰音儿见我漠不关心的样子,露出讶色:“皇后不担心?”

我说:“担心有什么用。没有杜家,也会有什么王家陈家李家,想往太上皇后宫里送人的难道少么?”

兰音儿皱了皱眉,看着我,忽而道:“可我觉得,太上皇不会有别的嫔妃。”

我看了看她:“为何?”

“我也不知,”兰音儿想了想,道,“皇后,我觉得太上皇和圣上不一样。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想起了我父亲和我母亲。”

我不解:“你父亲和你母亲是什么样?”

“他们算是青梅竹马,但我祖父祖母不喜欢我母亲,总要我父亲纳妾。我父亲不肯,大吵一架之后就分了家,和我母亲自己出来过日子。”兰音儿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说有笑,我父亲说,便是天上的仙女,也比不上我母亲一半好。”

我心想,那或许他还没见过天上的仙女。

并且据我所知,兰音儿的父母下场并不好。与家中反目的结果,就是他们去世之后,兰音儿和弟妹们差点被卖了,家产被侵吞,却无人出手相助。

“不过秦先生还说了一件事,颇有意思。”兰音儿道,“那位杜女史,好像与她母亲闹得很是不快。这些日子,她都住到了林太傅的家里。”

“哦?”我说,“因为何事闹了起来?”

“秦先生买通了永明侯夫人家中的一个仆人,据他说,永明侯夫人很是不喜欢杜女史摆弄那马毬之事。说那并非大家闺秀该玩耍的东西,还要她将那女队头领的事辞了。杜女史因此与永明侯夫人很是大吵了一架,府里的人都知道。”

我诧异不已。

“皇后。”兰音儿颇有些野心勃勃,“当初向上皇请命的,可是杜女史,如今事成了,永明侯夫人却拦着。我想着,不若借题发挥发挥,往大了说可是欺君。”

兰音儿到底是被我带到宫里待了两三年,规矩什么的没怎么学,倒是跟着我学了不少歪门邪道。

“这不必操心。”我说着,挑开话头,“赵王和董裕,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

“赵王这些日子都在见洛阳的宗室,今日这家,明日那家,走亲戚似的。”兰音儿道,“董裕相见太上皇,可不曾见成,倒是被大理寺的人找上了门。”

这事,我是知道的。

上官恭家中的那场火,目前虽有上官恭父子的口供,却无别的人证物证,暂且烧不到董裕和赵王的身上。但上官恭三个儿子牵扯出来的卖官鬻爵的案子,却确实是跟董裕有所牵连的。大理寺那里已经落了案,找董裕问一问话,也是必要。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么?”我问,“北戎那边,赵王可有接触?”

“秦先生盯得很紧,并无迹象。”兰音儿道,“倒是董裕有许多动作。这些日子,他将洛阳的重臣都走了一遍。”

“是么?”我说,“可知他都跟那些人说了什么?”

“这便不知了。”兰音儿道,“他还去拜访了林太傅,可林太傅没有见他。”

我了然。

董裕虽看着是子烨这边的人,可恐怕林知贤这样的近臣都知道,子烨对他是什么态度。换做我,也会避一避嫌。

“皇后。”兰音儿颇有些兴奋,道,“我总觉得,董裕日子不长了。”

我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正说着话,子烨回来了。

因为大婚,难免要耽搁一些朝中的正事。这些日子,他回来得都有些晚。而今夜,他倒是比往日早一些。

寝殿的烛火微微摇曳,我才迎出两步,他已经径直走过来。

“用过膳了么?”他一把搂住我,问道。

自成婚之后,他愈发这样肆无忌惮,做出些亲密之举时也不避着旁人。

“用过了。”我说着,无奈地瞪他一眼。

这时,他似乎才发现一旁跪着的兰音儿。

他没有松手,道:“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