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回去苜园之后,宋宴像照顾病人似的扶着顾念溪回去歇着,顾念溪是哭笑不得,只能乖乖躺在床上。
宋宴忙得很,刚坐下就被吴光叫了出去。
来来回回几次,宋宴依旧执拗地陪着顾念溪。
平日里一沾枕头就睡着了顾念溪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一来是换了地方多少有点不适应,二来则是宋宴虽放轻了脚步,压低了声音,可她还是听得见,听得见宋宴翻书的声音,听得见宋宴喝茶的声音,听得见宋宴放轻了步子的脚步声,听得见宋宴压低声音交代吴光的声音……她的嘴角忍不住弯弯翘起。
昨日是他们成亲的大喜日子,哪怕昨夜欢好,可也就在这一刻,让顾念溪有种很深的感触——他们真的是夫妻了,以后就要这样朝夕相处过一辈子了!
一想到这儿,她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她躲在帐幔里偷着乐,宋宴却以为她睡着了,则悄悄走了出去——他这几日虽不用上朝,但事情多得很,有的事情是一日都拖不得。
顾念溪再没听见响动,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将珍珠叫进来说话。
方才回来的路上宋宴就与她说过,苜园里不打算安排管事嬷嬷,就让珍珠负责好了,她原先还觉得这样不大好,毕竟珍珠看着年纪也不小了,谁知道宋宴却说原先珍珠是许过人的,许的是叶七的表兄,叶七的表兄姓秦,大家喜欢叫他秦二,个子长得高高的,黑黑的,看起来很憨厚老实,一笑嘴角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秦二双亲早逝,他与哥哥秦大一起都跟着叶管事长大的,所以从小与珍珠熟悉,也算是青梅竹马,后来得宋老夫人做主给两人订了亲,只可惜啊,秦二想着风风光光把珍珠娶进门,当时走航运,没想到却葬身大海……珍珠为秦二守孝了三年,后来宋老夫人劝她人要向前看,想要再为她说一门亲事,没想到她宁死不从,说要绞了头发当姑子去,宋老夫人只能由着她了。
后来宋老夫人见她的确没有嫁人的意思,她行事又是一日比一日稳妥,就被送到苜园来了。
顾念溪不知道平日里总是笑吟吟的珍珠身上还有着这样的事儿,顿时心里对她是又怜又佩的,顿时在心底里觉得她更加可靠,“……我之前虽来过宁国公府几次,但对宁国公府也不太熟悉,我听大人说你从小是在宁国公府长大的,不如与我说说吧,也免得我到时候两眼一抹瞎,闹了笑话。”
说着,她见珍珠站的规规矩矩,忍不住笑着道。”坐下吧,你就当我无聊,你陪着我聊天好了。”
珍珠笑着坐下来,却只坐了锦凳的三分之一,还是规规矩矩的样子,“宁国公府的关系倒也简单,之前国公爷未回来的时候,府中就老夫人与大人两位主子,今早上您见到的都是宁国公府的旁支……”
说起这件事,倒是叫顾念溪想起来了,忍不住道。”对了,老夫人好像不是很喜欢他们的样子,这是为何?”
若是换成在别人跟前,珍珠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言,可既然在顾念溪跟前,那她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世子夫人这就有所不知了,当初太后娘娘与皇上被先皇贬到别院时,故去保宁长公主屡屡进宫,可先皇都是避而不见,先夫人没办法,只能求到老夫人跟前来,不管怎么说,老国公爷与老夫人在先皇跟前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当时宋家旁支有些人听到这话,这老国公爷与老夫人还未说要进宫了,他们一个二个便纷纷制止,有一次还当着保宁长公主与大人的面,说话是一点都不避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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