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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1 / 2)

虽然闹得不愉快,上了车后的气氛依然渐渐和缓。

毕竟是一群十几岁的年轻人,又身处平日里压力极大的高中阶段,说起户外活动,都忍不住兴奋和雀跃。

到南山差不多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车上打打闹闹,有人听歌有人热烈闲聊。

上车没多久,坐在陈默后边的齐临扒着椅背拍他,“别介意啊,第一次来就让你不愉快,我应该提前在群里通知一声的。”

陈默回头,“是我临时改了主意,怪不着你。”

“那你今天就好好玩儿。”齐临知道他昨晚进医院的事儿,“我统计过了,今天嫌热不骑的人起码有一半,山顶有新修的露天泳池,晚上我们还有烧烤活动,你就当来放松。”

陈默问:“你们从半山腰出发?”

“是啊。”齐临点头。

这时齐临旁边原本低头看手机的人抬头,眉毛微皱,“你想骑?”

陈默摇头,“我不骑。”

席司宴盯他一眼,“最好是。”

骑是真的没有骑。

只是等到要骑的人在半山腰的临时点换完装备,出发没多久,骑得哼哧哼哧的时候,就发现后面传来了小电驴特有的那种动力不足,嘟嘟嘟的声音。

这会儿坐大巴上山的人早就走了。

而原本也该在车里的人,此刻跨坐在电驴上,戴着一顶浅蓝色的头盔,风将他的白色外衫吹得鼓起,过弯时,长腿轻易在地上踮脚压弯。

这时候人群还没有那么分散,基本就是前后脚的距离。

几个人认出他。

“操!默少你搞毛?拉仇恨?”

“嫉妒了,看起来好凉快,我也想骑。”

“你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个鬼才主意的?”

小电驴没搭理,慢悠悠超过人,只是前去没两步车上就放起了一首歌。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

我永远不会堵车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

我马上就到家了

……

后面一伙人:“……”

“………………”

“兄弟们,抄他!”

凭借一己之力拉满了所有仇恨,一伙人用以往日里绝对不可能的时间跑完半程,都一边觉得好笑一边骂娘。

中途休息,有人在公路前后张望。

“陈默人呢?落到后边还是前头去了?”

有人回答,“前去了吧,他那俩轮子怎么着也比我们这两个轮子来得快啊,这他妈可是上坡,他那个又不用使劲。”

“我比较怀疑他那个电能不能撑到山顶。”

“要是撑不到,那就好笑了。”

“那还等什么,爬起来继续啊,该我们上去嘲讽嘲讽他了。”

……

热血动力不减,而被猜测动力不足的陈默,在快到山顶的时候确实发现

车快要没电了。

这一年的南山还没有彻底开发,站在山顶时,偶尔能看见底下的房舍隐没在山野林当中,环山公路如巨龙盘旋,给人一种险峻感。

而这条险峻的马路上,有个人下车推着电驴慢慢走着。

走了没多久,后边滑来一辆红黑相间的自行车,发出紧急刹下特有的那种嘎吱声。

“没电了?”一只脚垫在地上,掀开太阳镜的席司宴朝他看来。

背着山顶的残阳,眼前的人轮廓镀上一层光晕,印得眉眼越发深刻清晰。陈默很确定,他绝对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个。

陈默看了一眼电驴,点点头:“嗯,快没电了。”

席司宴往山顶看了一眼,“推得上去吗?”

陈默朝前抬抬下巴说:“难不成我说上不去,你还想代劳?”

等到后面那群人追上来的时候,就发现,电驴确实是没电了。

推车的人却不是陈默。

他手里换了一辆眼熟的自行车,而比赛从来都是第一的会长大人,手里正推着那辆和他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小电驴。

众人纷纷吐槽。

“宴哥,什么情况?你这好人好事做的,让我们嘲讽都不知道往哪儿喷了。”

“依稀记得,那年我腿骨折,宴哥你可曾记得你对我说了什么?”

席司宴也不在意以往到了这里冲得像野狗的一群人,纷纷下车开始走路。

配合问:“说了什么?”

“你说,强调了那么多遍注意事项听不见?你聋了?!”

一片唏嘘声。

“啧啧啧。”

“往事不堪回首,没有心的不能留。”

“南山一代车神,终究是被外边的野男人勾搭走了。”

“是哦,还是个骑小电驴的野男人。”

席司宴上脚一个个踢过去。

“就你们嘴巴会说。”

野男人陈默在旁边看够了热闹,抬手说明:“知道他要推小电驴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其他人好奇询问。

陈默一字不落复述:“嘲讽别人的时候你不是挺能的?南山能净化心灵还是滋养身心,上赶着来这儿找骂。”

其余人笑得不行。

纷纷,“老席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病号,昨晚的视频大家可都看见了,默少那把细腰,多少女生都嫉妒比纸薄,对人客气点听见没。”

“是啊,这么会说怎么着也该再多说点。”

“陈默,你骑回去,再让我骂两句。”

……

谁也没料到,今天的大部队最后那几百米是走着到的。

山顶周围有不少民宿,是一个小的度假村,只是还没有怎么形成规模。一群大汗淋漓的人到达目的地,纷纷就往提前预定的住宿里冲,急着去洗掉一身臭汗。

民宿修建得很有特色。

房间全在二楼。

陈默自然和老苟凑在了一起。

拿到分配的钥匙后,陈默进房间换了身衣服,差不多半小时后,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苟益阳。

老苟开门就往床上倒。

“这么累?”陈默擦着头发问。

苟益阳侧头睁开一只眼睛看他,“你一个租破电驴的,当然不知道骑车上来有多累,最多再有两百米,我铁定要去见我爷爷,哦,我爷爷过世十年了。”

陈默听得好笑,“最后一句倒是不用强调。”

陈默替他从包里拿出换洗衣服。

“歇会儿去冲个澡。”

苟益阳从床上翻爬起来,坐在床沿。

“怎么?”陈默继续擦着头发问。

苟益阳幽幽看着他,“我今天听到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想知道吗?”

“不想。”陈默拒绝。

苟益阳立马拉他,“是不是兄弟,就问你是不是兄弟?今天这个问题我要是不找你问清楚,我晚上肯定睡不着。”

陈默被拽住,“说。”

“你是不是喜欢席司宴?”

陈默手上动作一顿,用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的眼神看过去,“是什么让你得出了这个邪性答案的,你萎缩的小脑?”

“靠!我就说不可能。”苟益阳一锤捶到床上,“今天就咱们落在后面那些人,那嘴巴脏的,就差说你和杨舒乐斗到今天这步田地,不单单是因为你们的关系,更多的是因为你俩是情敌,喜欢同一个人,给我吓的。”

陈默随手把毛巾搭在房间的凳子上。

“这种鬼话你也信?”

老苟摸了摸短茬的头发,嘀咕:“谁知道你说出柜就出柜?那天晚上虽然都是些朋友,不会出去乱说,但你也应该清楚,这事儿绝对瞒不住的吧。”

陈默看过去,“我是同性恋没错,可我就非得找个男的喜欢?”

“你不找怎么知道自己真的喜欢男的?”

陈默:“对着异性我硬不了,理由够充分吗?”

苟益阳当场石化。

你你你了半天,自己把自己的脸给憋了个通红。

虽说十七八正是躁动的年纪,可他们顶多在课桌里藏藏黄漫,男生凑在一起看点不那么夸张的毛片,谁把这种话理所当然挂在嘴边。

说得自己像个性冷淡似的。

苟益阳出了浴室都还在琢磨这事儿。

他出来时,陈默正躺在床上,苟益阳的视线不自觉就往他下身瞟去。

那个拿着手机交叠着腿半躺的人,像是头顶长了眼睛,“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靠。”苟益阳说,“我再也不能平静地直视你了。”

说着无法直视的人。

在几个女生相约来敲门,问他们要不要去云顶台上看日落的时候,苟益阳下意识杵在门边挡了视线。

他可没忘记,另一张床上睡着的人,身上就留了件短裤。

再怎么样,也

要维护一下兄弟在异性面前的尊严。

“去吗?”女生踮着脚往里看。

苟益阳仗着身宽挡死,回头问刚醒的人:“问你呢,默默,去吗?”

说完头顶就挨了一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