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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1 / 2)

这话倒也没说错,弓筵月的家族庞大,因为延续蛇妖血统也多为女子,所以出过很多圣女。直到他这一代没有女性半妖,但家族又不想失去仅有的一席之地,就将少年时的他打扮成女孩,送来当圣女了。

可惜没过几年,教派内斗,他所在的家族被人屠杀。连当时只有两三岁的戈左都未能幸免,被人用刀扎进了心口——连幼童都杀,很符合西狄人在这贫瘠高原与异兽共生千年的凶狠。

可戈左这孩子天生就有能修复伤口的异能,他竟然顶着心口的伤疤活了下来,教派高层认为他是修行的奇才,于是将他留在了伽萨教中。

因为戈左那双独特的碧瞳,他们也没打算过多掩饰他的出身。

所以,长大后戈左明知自己身边仇人遍布,却只能表现得没心没肺天天傻乐。

戈左一方面知道那些教义,是让他效忠伽萨教的洗|脑,可他身边太过无依无靠,在颂词与祈祷中,忍不住开始幻想真龙降世,是否强者为尊,是否能报仇雪恨。

再加上他极强的伤口愈合能力,伽萨教上层更不介意在危险的谋杀与征战豁出去他的命。戈左越想活就越强大,越强大就会越被当作可以折断的刀——

这也造就了戈左表面上阳光爽朗充满少年领袖气质,但私底下却是偏执狂热的疯狗,同龄人之中无人敢与他相争。

弓筵月也是这几年才知道他还活着,其实他们之间的血缘并不近了,但戈左还是迫不及待的在私下叫他叔父,怕也是很希望能跟别人建立联系吧。

或许他痴缠的功夫太厉害,也或许是“孤零零一个人”的说法打动了那位神秘女子,她叹口气,伸手摸了一下戈左的脑袋。

弓筵月站在高高的神庙台阶上,瞧着台阶上的他们二人,也自然能看到戈左单单因为她的几下抚摸,而浑身颤抖。

神秘女子也没再阻止他跟在身后叫“妈妈”。

许多天后,那位神秘女子又来到了神庙,坐在绝对不应该触碰的祭台上。

祭台本来是雕满图腾纹路的石台,上头铺设了红绒毯、金烛台与贡品,她手撑在边缘,双足离地,仰头看着神庙天穹藻井彩绘的太阳。

四下无人,弓筵月明明应该叫她下来,可看她这个外来者,如此轻巧随意的坐在石台上,他心里升起隐秘的报复快|感——

看啊,你们那些牧首圣使,对这石台如此战战兢兢,赋予那么多意义,甚至对沐洗日躺卧在祭台上要求完成祭礼的他,有那么多繁复严肃的要求。

对外来者而言,它不过就是个台子罢了!

她咧嘴对弓筵月点头打招呼,道:“圣女今天能给我讲讲在这里埋骨的真龙的故事吗?”

弓筵月垂头发现,她裙摆处不知道被什么尖锐的草叶划破了,他微微弯腰看了看那块衣摆:“你裙摆破了,需要我帮你缝吗?”

也是这时才察觉她衣着很单薄,似乎不在乎温度,没有中衣衬裙,这裙摆之下便是她的小腿,和她套

在短靴中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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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了一双能对任何不平拳打脚踢的腿。

和他截然不同的一双腿。

弓筵月蹲下身子,从腰间小包中取出针线,一边为她缝补裙摆,一边仰头道:“上次不是已经讲过了一遍吗?那些故事也有后人的附会,不必全信。”

她晃晃腿,似撒娇也似命令一般道:“圣女,我想听,再给我讲讲吧。”

弓筵月穿针引线时,抬起一点面纱,用嘴唇抿了抿线头,就在这片刻,她微微弯腰下来,似乎有些好奇的想要看他的脸。

弓筵月皱眉避让,头纱很快放了下去,她好奇道:“你为什么要遮着脸?我看其他神仆都没有戴面纱。”

弓筵月将针头穿过布料,轻声道:“只有真龙才能看到圣女的容颜。”

她轻笑道:“那你刚刚有些大意了,应该穿更高领的衣衫,否则会被人看到喉结。”

弓筵月捏着针的手指顿了一下。

“真龙要是知道圣女是个男人,会不会勃然大怒呢。你们教派的人也真是胆大。”她轻笑。说着“你们教派”这种话,她似乎也不打算再伪装身份了。

但弓筵月只能猜出她并非西狄出身,他垂眼:“且不说真龙是否有性别区分,如果有的话,也可能是位女性尊上,见到我龙心大悦。”

她笑起来:“你应该还没有那种本事和魅力吧。细想来,假定献给真龙的必须是圣女,也是一种不敬。”

弓筵月垂眼道:“也或许因为真龙不论是否有性别,看到侍奉相伴的是女子,都不会因此厌恶或觉得受到冒犯。我也会尽量向前代那些容姿优雅的圣女靠拢……不过,真龙数百年没有现身,恐怕我死的时候也见不到。”

不但如此,恐怕真龙哪天重现人间,也见不到所谓的伽萨教圣女了。

千年前便侍奉真龙的这一支半蛇妖的血脉,就剩他一个,他又被彻底关在了神庙中。当下哪怕有人真去跟蛇妖交|媾诞下半蛇妖,但现在的蛇妖大多丑陋,恐怕也不会让真龙满意……

更重要的是,西狄许多部族都已经不再信仰真龙,伽萨教的势力越来越龟缩,再过百年恐怕都不存在伽萨教了。

羡泽低头道:“啊,你针线真好,裙子缝得几乎看不出来裂痕。若是你这手艺也能缝合伤口就好了。”

弓筵月起身,打量着她:“你身上有伤口?我看不出来。”

女人笑了笑,忽然转移了话题:“听说这神庙之下是真龙埋骨之地,我能去见见吗?”

弓筵月神色一凛:“……从哪里听来的胡话,那都是筑基建造神庙的时候埋在地里的。”

女人笑起来:“我问过,是有深处的地下室,可以通过暗门进入,能进入暗门的方法,只有圣女一人掌握。”

……能知道这件事的,

() 恐怕都是暂任圣主级别的人物,这类人不可能轻易说出如此秘密,她是如何“问”出来的?

弓筵月冷了脸:“虽不知道你的名字和身份,但这些日子我都礼遇有加,如此要求,实在是过分了,伽萨教无一人会同意你这般冒犯真龙的行为!还请你不要再来了!”

女人眨了眨眼,道:“冒犯吗?但并没有损害你本身的任何利益或脸面吧。你是担心被发现后,自己地位不保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确保无人发现,甚至,我还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你有什么愿望?”

弓筵月心里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