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几个官员想了下沈庭珏的背景,一个皇帝,一个太子,一个丞相和长公主,都是大人物,算了,惹不起。
况且沈庭珏所言,虽未有先例,但通情达理,上奏到御前,凭皇上对他那宠爱劲,定然批准,于是都懒得多言,摆手示意要进的学子赶紧进。
那些学子喜极而泣,朝沈庭珏作了一揖,老老实实鱼贯而入。
沈庭珏视线从排队等搜身的队伍扫过,叫小吏官拿来两三个竹筐,说道:“剩下的,身上有夹带小抄之类的东西,自已乖乖拿出来扔进去,别耽误彼此时间,否则等下被查到,本侯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赤身裸体,一丝不挂,斯文扫地。”
众官员:“……。”
成语倒是念得挺文皱,听起来却有一点点变态是怎么回事?
剩余的学子闻言大惊,简直不敢想象自已在大庭广众前裸奔的样子,有不少人还真被吓唬到了,迅速将身上夹带的小抄取个干净,一股脑扔进竹筐里,随后各自老实巴交地站着。
此举弄下来,官员搜身速度快了不少,一搜完,十几个差役赶忙将门口打扫干净,布置好香案和礼炮,准备迎接宫里的开考御令。
圣旨一至,礼炮一响,铜驼巷中忽然响起清脆的锣声,礼部贡院大门随之徐徐合上,期间无主考官手令,不得再开,科考正式拉开幕帷,吏官开始分发试卷,一股严肃紧张的气氛无声漫延在了考场的每一个角落。
十年寒窗苦读,春闱便是学子们人生中最紧要的一个关头,若一朝榜上有名,那便是跃上了龙门,寒儒变贵人,如若落第,无人问津,只能黯然神伤地回乡,颓败者有之,浪荡者有之,而那些倔强之辈,则会继续埋头苦读,准备三年后的春闱,誓要考上为止,一折一返,不知会消磨掉多少青春年华。
各考官每隔半个时辰便得下场巡视一番,其余时间都是礼部和都察院的大人在不定时巡视。
今年的主考官不再落于六部尚书身上,而是国子监的张祭酒,他既是进土出身,也有大学土头衔,资历确实适合当主考官,头次抢了此等差事,也不知六部尚书会不会羡慕嫉妒恨。
张祭酒喝着茶,与礼部尚书和其余监考虚与委蛇,沈庭珏入了大堂,几人互相行过一礼。
张祭酒与沈庭珏先前打过交道,一见他便满心感慨。
去年在宫宴上刚出现于人前后,便进国子监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监生,之后又干脆不来,直接去皇上面前求了官,领了侍卫司的差事当指挥使,做着闲差,想干就干,不干就摆烂在家,之后又一跃成了爵位在身侯爷,风头无量,如今又与自已一同当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