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烨看他一阵,十指微拢,勾唇道:“孤可否问问,大当家祖籍何处?为何会选择驻扎于挽木崖上?”
“不知,草民是义父在山上捡的。”秦司岩眼底带着几分追忆往事的惆怅:“义父是住在苍茫山脚下的村民,几年前不慎落入了苗疆人手中,想必早已不在人世了,被炼制为野傀也未可知。”
萧寒烨神色难辨,也不知信没信,喝了口茶,缓缓说:“苍茫山匪势猖獗,闹得官府不宁,可是大当家想要引起朝廷注意?你知道孤好战,且又想逐步收拢兵权,只要把动静闹大,你料定孤一定会来,是吗?”
“是。”
秦司岩微微颔首,承认得很是坦荡,不躲不闪地对上萧寒烨的视线,平静道:“但草民顶多也就是时不时进城吓唬吓唬百姓,并未真的烧杀抢掠,就算有,也是干劫富济贫的好事,或者让小弟们编排一些故事散播到城里,吓得百姓不敢出门而已。”
萧寒烨眼底渐渐透出几分明悟,同他笑了笑。
秦司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太子殿下,瞧不出他到底信不信,挪回目光,继续说:“至于上山那些无恶不作的土匪,可与草民无关,都是些鱼龙混杂的人凑一块,随便扯个旗帜划个地,就当是山寨了,且南四郡挨着商道,更容易惹土匪眼红,匪患频发,不足为奇。”
夜风流转,萧寒烨似笑非笑:“烈火帮大当家身高九尺目射霹雳,呼风唤雨通灵招鬼,简直无所不能,这也是编排的?”
秦司岩看了眼编排出这些谣言的叶舟遥,神色淡定:“嗯。”
萧寒烨请教道:“不知清莲谷那些机关,都是谁设计的?如此奇才,孤定要好好重用。”
“殿下说笑了。”秦司岩对答如流:“在江湖混久了,兄弟们都学了些五花八门的小伎俩,算不得什么奇才,机关都是众人一块钻研出来的,真来个千军万马,我等哪里招架得住。”
萧寒烨似是笑了笑,自顾自拿过小炉上的紫砂壶,给沈庭珏添满热茶,视线落在叶舟遥身上,随口一问:“这位公子瞧着气质非凡,不知以前是何来历?”
叶舟遥咳嗽两声:“平民。”
“不像。”萧寒烨语气肯定,又带着一股迷之自信:“孤看人素来很准。”
叶舟遥:“......。”
萧寒烨说:“可否取下面具让孤瞧瞧?”
叶舟遥很是淡定:“草民,面容丑陋,怕冒犯到殿下。”
秦司岩被茶水呛了下,烫得喉管疼。
萧寒烨笑了一声,徐徐道:“孤又不会以貌取人,谈什么冒犯不冒犯的,顶多就是惋惜几句而已。”
叶舟遥答得稳当:“草民在意。”
萧寒烨露出个善解人意的笑,表示理解,不再多言,又跟秦司岩商讨了会如何对付追风岭的事,见沈庭珏单手撑着脸颊昏昏欲睡,起身道:“若想联络大当家,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