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句话唬住了,悻悻地哦了几声,说:“知道了。”
每次两个人见面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大多都是吃吃饭聊聊天。傍晚凉快一些会沿着江边散散步,下午日光正盛的时候就躲在图书馆里各看各的书。但是时间反而流淌得很快,程迟雨有种短暂逃脱现实的轻松感。
程迟雨脚步沉沉地推开舅舅家的大门,回来这一路他都走得很慢,直到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前时才打了一个激灵——他临走前明明锁上了门,这会儿怎么大开着。
他迅速走进去,啪地打开了灯。方冬阳猫着腰不知道在找什么,被这么一出吓得猛一抬头,当地一声撞在了桌子上。
程迟雨有些紧张地扫视了一圈,才厉声问道:“你在我房里干什么?”
方冬阳还在捂着脑袋嚎,这会儿一抬头好像被他吓到了,眼神躲闪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站直了,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妈说家里还有一个风扇,我看看是不是放在这里,怎么了?我家我不能进来?”
程迟雨不说话,只是冷脸盯着他。大概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吓人,方冬阳嘟囔了一句,“我妈让我找东西,你瞪我干什么。”
但是嘟囔归嘟囔,方冬阳没敢多留,很快地溜了出去。
程迟雨看着他走出去,才有些慌张地一把带住了门,迅速去摸自己藏起来的信封。
他有些神经兮兮地把信封里的钱仔仔细细地点了好几遍,钱没少,但是他的心脏还在砰砰乱跳个不停。他再次感觉到,自己的东西放在这栋房子的任何一个地方似乎都不太安全了。
他狂跳的心脏还没平息下来,就听见方冬阳扯着嗓子在和他妈妈吵架,小孩子的嗓子扯起来也很刺耳,他还没来得及捂上耳朵,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程迟雨叹了口气,很迅速地收拾好,径直往厨房去。但他经过堂屋时就被叫住了,进去后才发现方志北也回来了,一家人都在。
郑瑞婷拨开方冬阳额头前的头发不知道在看什么,方志北阴沉着脸,说:“我刚刚听阳阳说了,他不就是去找个风扇吗?你至于推他吗?还好是碰在额头上,再寸一点,磕到眼睛怎么办?”
程迟雨被方冬阳告黑状都告习惯了,也不反驳,很敷衍地嗯了一声,说:“知道了,我做饭去了。”
郑瑞婷冷笑一声,“可惜你姐你姐夫都不在了,不然真得问问,怎么能把孩子教得理直气壮的,这样好啊,出去不受欺负,还能欺负别人。”
程迟雨顿时抬起头,盯着她说:“是挺好的,总比撒谎成性好。”
郑瑞婷哎呀了声,一把将方冬阳推开,说:“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自己以后小心吧,打死你也是你自己倒霉。”
方志北噌地站起身,程迟雨都没反应过来,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冲他飞了过来。
市面上很常见的厚重玻璃烟灰缸砸在右肩上,一部分砸中了侧颈。程迟雨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晃了一下才站稳。
烟灰缸从这么高的位置飞落,又摔在水泥地上,竟然只是磕破了一些边角,灰黑的水泥地上落了些透明的碎屑。
程迟雨踉跄了几步,扶着门框才站稳了,只觉得右肩痛得离谱。舅妈在这个时候的作用就是劝和,埋怨方志北怎么像头蠢牛,拿这么重的东西砸人。
接下来舅妈就会好心地让他离开现场,“晚饭还没做,动什么手,阳阳明天还要上补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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