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连着一个礼拜,简直能累死人。
考虑这种种现实因素,赶在五月下旬,避开农忙,把麦子高价卖给校办厂,当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这么一想,校长和陶老师如此积极,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哪怕不是他们,换成湖港其他农家,估计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别说什么糟蹋不糟蹋粮食啦,大家赶着种西瓜把青麦子割下来做碾转的时候,也没人提粮食不当粮食吃嘛。
江海潮迅速地做好了心理建设,坦荡荡地投入到小麦做干花的事业当中去。
小学生的思想境界太低,搞不懂什么叫做粮食警戒线。
她的思维模式近乎于单线条,居然重要,那就把价格提起来呗。
在工厂里,决定工厂发展的技术工种拿的就理所当然比普通工人多。
那种地应该也一样啊。
既然价格上不来,种庄稼赚不了钱,那就代表不重要嘛。起码在决定这一切的人眼中,没那么重要。
她欢欢喜喜地掏了一万两千块,拍拍屁股回学校上课了。
等过了一个礼拜回来,她和她的小伙伴们直接傻眼了。
妈呀,她错估了形式,她完全没想到十二亩小麦竟然有这么多麦穗!
湖港镇放弃中考的初中生和毕业了还没找到工作的往届生几乎全被招来赶工了。按照大家初步统计的结果,一亩小麦大概有40多万麦穗。
十二亩田加在一起,呵呵,轻轻松松突破五百万。
即便把这些全都做成麦穗花束,一束一百穗,那也是五万多束花呀。
以二十块钱一束的单价批发卖出去,轻轻松松成交百万。
但如果换成干花贺卡的话,那可是一把头突破五百万啊,直接朝着年产量千万的目标一路狂奔。
只到了这一步,大家真不敢想了。五百多万张贺卡,那得卖到猴年马月啊。以一年为单位,其他贺卡都不卖的话,那一天也得走货……
“一万三千六百七十张。”海音已经给出了答案,皱眉毛只担忧一件事,“五百多万张贺卡,来得及做吗?”
她完全没想过贺卡卖不掉的问题,大姐说了,北京的天意市场“三大军”,每个摊位的贺卡年销量都达到百万张以上。
现在他们不过五百万张而已,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贺卡又不是鲜切花,只要贮存得当,放一年又怎样呢。
其他小伙伴可没她的乐观精神。这种贺卡主打中考高考市场,然而他们全市乃至全省,又有多少中考高考生呢。
还是按照大麦花卖出去吧。
没错,为了让产品更吉祥更喜庆更切题,他们硬生生地指鹿为马,给染了金黄色的小麦改名为大麦花。
大麦花,大卖花啊。
谁让他们这儿不产大麦呢,好比小熊猫长大了叫大熊猫,小麦长大了自然也应该改叫大麦。
咳咳,理不直气也壮,就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江海潮只能遗憾的接受了大部队的建议,主要卖大麦花吧。
毕竟卖出去一捧大麦花,就相当于消耗了一百张贺卡的原料,出货快呀。
不行不行,为了多挣钱,他们可得想办法再好好刺激把贺卡的销量。
不等三个臭皮匠想出赛过诸葛亮的招儿,竟然有人主动找上门,一开口就要批发一万张贺卡。
“不过她希望先拿货,等到她把货卖掉以后,再跟我们结账。”夏露姐姐有点无奈又有点不好意思,“她能力挺强的,是我们学生会主席。”
不然她也不好意思把电话打过来,因为她知道小老板向来概不赊欠,走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路线。
江海潮一点也没被学生会主席的身份给震撼到。
她跟大学教授做生意,都讲究钱货两清。学生会主席而已,那也还是学生啊,又没稳定收入作为抵押,她凭什么赊货给对方?
除非这位主席姐姐能够提供足以让她信服的销售方案,那她才可能考虑。
小老板态度坚决,打工人当然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个人喜好直接得罪给自己发工资的人。夏露姐姐如实转达了老板的态度,表示爱莫能助。
其实她也好奇呀,一开口就是1万张贺卡。
转眼就是六月份了,直接进入考试月,然后学校放假,大学也就变成了一座空城。
学生会主席再能耐,又如何能够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走掉一万张贺卡?
现在找上她们试衣间的门,要求批发贺卡的,最多也就是一个月宿舍凑在一起,拿五百张货。
出师未捷,学生会主席却没放弃的意思,直接要求跟江海潮联系。
得到允许之后,她一开口便上大招。
她之所以敢第一次做生意就开口要一万张货,不怕卖不掉;是因为她从来就没考虑过零售,她走的是批发路线。
批发给谁呢?当然不是小商品市场的商贩,也不是走精品店或者书店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