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要顾客的理智还在,或者哪怕他理智不在,也不会为了一张贺卡而专门买一件新衣服呀,毕竟衣服可是好几百块钱一件呢。
想发疯都因为门槛太高,所以爬不过去。
江海潮摇头,一本正经:“我不是让她们靠买衣服收集贺卡,而是让她们自动批发贺卡。”
和衣服不一样,贺卡的销售门槛要低很多。不管谁来批发贺卡,她都欢迎。
现在他们的贺卡起批量是一百块钱,如果顾客心动的话,那就可以原地转换身份,变成他们的经销商啊。
100张贺卡而已,随便在哪里摆个摊,就算卖的慢点儿,也能在三天内出货。
什么?你说三五块钱一张的贺卡太贵了,不好卖。
呵呵,考虑一下圈子呀。
能够花上几百块钱邮购一件衣服的小姐姐是不差钱的,起码不差三五块钱买一张贺卡的钱。
而她生活的圈子所在的人群的消费实力跟她不相上下,只要她能豁出去批发贺卡卖,那就不愁贺卡卖不掉。
至于如何突破这个心理障碍,江海潮不是特别担心。
她分析过了,邮购顾客群体大部分集中在县城。除了家庭条件特别优越的,他们当中大概有三分之一是靠自己挣钱买衣服。
而这个靠自己,一部分是利用自己的特长赚外快,比如说接私活;另一部分则是做生意的人。
这二者都有经济头脑,当她们意识到干花贺卡很能吸引消费者的目光,有市场的时候,她们自然就想从中分一杯羹。
走到这一步,现成的经销商就自动送上门来了呀。
现在报纸上老说什么夕阳产业和朝阳产业。
江海潮就感觉贺卡属于朝阳产业,哪怕没那么朝,起码也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还有大把的好时光。
从出厂价几分钱到零售一块钱,这中间的环节时间太多了,先进厂的人早就有自己的一条利益链环环往下扣。
她要是贸贸然地冲进去,想分一杯羹的话,人家肯定一脚把她踢得老远。
而如果她想在这个市场站稳脚的话,那必须得讨好市场上能说话的人。
鉴于本地印刷厂既往根本不生产市面上流通的贺卡,那毫无疑问,掌握话语权的必定是批发贺卡的大商贩。
湖港镇中心小学校办厂一不是南方的厂,二不是什么国营大厂,在作为供应商方面,唯一可以称得上是竞争优势的就是他们提供的是市面上前所未有的干花贺卡。
可正因为如此,察觉到市场潜力的大经销商必然会拼命压价,以此来提高自己的利润空间。
江海潮觉得这太正常不过了,谁还不想多挣钱。
换成她自己从印刷厂竞素面贺卡的时候,不也拼了老命,死活把单价从一毛砍成了八分。
不过既然不是没有王屠户,就非得吃带毛猪,那她肯定也得想办法保证自家商品的出厂价呀。
想做到这一步就必须得另辟蹊径,从别的渠道发货。
通过书商走书店和精品店的路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得从无到有,培养自己的干花贺卡经销商。
连小学生和初中生都觉得可以批发贺卡上街叫卖,为什么二十岁上下的小姐姐们不能做呢?
想想看,哪怕一张贺卡只挣一块钱,你卖个三四百张,一件公主日记的新款连衣裙不就到手了嘛。
哪里还需要你辛辛苦苦地攒钱,恨不得工资能自己下蛋。
来吧,美好的未来等待着你,能不能发家致富就看你自己的了。
可怜的美术生们到底对江海潮还不够熟悉,如果是湖港镇的小伙伴们听了这话,反应肯定是,一万张宣传单会不会不够用?赶紧再来一万张吧。
而初中生们还在愣神,她她她,到底怎么长的脑袋瓜,竟然这样卖贺卡!
分明是世上本没有路,她自己硬生生地开了一条路。
江海潮又开始挥舞手上看不到的皮鞭,催促大家:“好好设计贺卡呀,你们设计的贺卡真的要走进千家万户,卖遍全省乃至全国的。”
她又画大饼,“如果谁设计的贺卡能卖一万张,那厂里会奖励100块的奖金。”
哇!100块哎,要攒好长好长时间的零花钱了。
对了对了,他们也可以批发贺卡去卖嘛。
一群学生立刻又激动起来,甚至有人立刻拿出了自己的速写本开始写写画画。
看的黄老师在旁边都忍不住羡慕,十来岁的小家伙们或许创作技巧匮乏到了让她想捂住脸不好意思承认是自己学生的地步;但论及灵气和创造力,10个她这样的老师绑在一起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因为他们还没掉进筐里,没有框架束缚,什么都敢想,又什么都能想啊。
单是大家一路看过来的花墙就给了初中生们无数的创作灵感。
黄老师也被大家的热情感染了,莫名生出种念头,好像那应该穿在花墙边行走的夏装也有了模样。
大人陷入沉默,小孩子那边却是叽叽喳喳。
班长一边画贺卡设计图,一边咬牙切齿:“哎,江海潮,你们这个厂重女轻男啊。这都是卖给女孩子的东西,限制了我们男生的发挥啊。”
江海潮到底年纪小,对社会认知不深,不然她肯定能直接怼回头,女性时尚产业的话语权基本都掌握在男性手里,你们别得了便宜又卖乖。
现在她只能强调:“你们不能给自己设框框啊。花的美丽属于每一个人,谁说干花只能送给女生了?男生也可以收干花贺卡的。”
“对对对。”女生们跟着起哄,“你过生日,我们都送你干花贺卡。”
还有人大喊:“格局打开来,人家木村拓哉的口红gg多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