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总而言之,她已经看上了这个挣钱的行当,而且不打算等到麦收之后再下手;所以有没有困难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她死活都会上的。
爸爸妈妈好像还有话香江,可惜今天柴油车特别给力,直接把他们突突突进了杨家圩。
江海潮干脆利落跳下车,迈开两条长腿就往舅舅家跑,完全不打算再给大人叨叨逼的机会。
超超早就在路口等着了,瞧见表哥表姐们,激动地上蹦下跳,老远就挥着手大声喊。
等到人近了,他特别紧张地拽着海军的胳膊强调:“军军哥哥,你可千万别讲想让我爸妈留下啊。嬢嬢和姑爹也不行!”
昨晚爸妈跟他和二姐说什么留守儿童,可他半点都没感受到留守儿童的苦,他只觉得跟着威武的哥哥姐姐们混,实在太幸福了。
他们班上就没不羡慕他的同学。
海军大吃一惊:“舅舅舅母也说怪话啦?”
真是的,去年他们不还好好的嘛,怎么过了一年,大人们反而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他坚定地点头保证:“你放心,我才不讲呢。”
杨桃同样惊魂未定,她拉着表姐和表妹要保证:“我们也不讲。”
可惜大人们跟集体中了邪一样,中午在虞凯家吃完饭又闲扯了半天,姐弟六个(没错,虞凯也被顺过来了)都跑回家看了快一个小时的复播春晚了,爸爸妈妈跟舅舅舅母回来却还招呼他们说想和他们好好谈谈。
刚好电视上放唱戏,小学生们对现场唱大戏没意见却不耐烦在电视上看戏,总算收回眼睛肯放在大人身上。
“谈什么啊?”江海潮作为大姐,得充当弟弟妹妹的代言人。
“海潮。”妈妈有点紧张,“你们想不想去城里上学啊?”
小学生们面面相觑,不晓得大人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海音先开了口:“开学大姐和我就去一中上课了啊。”
杨桃也附和:“没错,明年轮到我和虞凯也去县中。”
虞凯哆嗦了下,感觉杨桃大可不必非得提他的名。
海军接腔:“然后就是我和龙龙,再然后是超超。”
超超骄傲地挺起胸膛,点头如小鸡啄米。看得虞凯心情十分复杂,果然无知者无畏。
舅母不得不开口:“不是这边城里,是南边的城里,爸爸妈妈姑爹嬢嬢待的城里。”
啊?
大家集体傻眼了:“去南方上学?”
“对。”爸爸点头,“这学期恐怕来不及了,等我们先过去打听清楚情况,下学期,下学期你们一起转学过去吧。”
他们两口子跟小舅子两口子碰头后都觉得老跟小孩不在一处不是个事儿,他们明显感觉小孩对他们生分了不少,简直把他们当客人了,一点点留恋的情绪都没有。
在这么下去,一家人要不像一家人了。
所以四人商量来商量去,既然他们不能留下来,就带老人小孩走好了。
“咚”的一声,江海潮猛地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大人,“你们挣了多少钱?”
大概是因为还有虞凯在,妈妈有点尴尬:“也没多少,十来万是有的。你们放心,哪怕一时间买不到趁手的房子,租个大房子不是问题。”
江海潮努力遏制要翻白眼的情绪,扭头看海音:“你告诉他们,我们挣了多少钱。”
杨桃先抢着出口:“我们寒假在省城挣了五十万!”
没错,省城的消费体量跟县城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哪怕只有一间简陋的试衣间,哪怕没人帮忙化妆打扮,照样销量压了县城服装店一倍都不止。
不等大人们惊讶完,海音又尽职尽责地报数据:“省城卖的衣服总利润是五十五万,服装店是三十万,邮寄衣服的利润是二十六万。”
为什么县城的服装店经营时间最久,利润反而不起眼呢?因为它是拿了营业执照的店啊,它要交税还有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费,起码一半利润都上交了,再回到他们手上的钱自然也就少了。
海音继续往下报数据:“大礼堂的利润的十五万,鞋店代销的利润是七万块,卖给丽人行服装店的衣服利润是五万块。另外卖花这边大概是十五万。”
她用大概这个词是因为他们一直忙到快过年,卖花的账还没完全整理干净。
海音觉得大姐感慨的没错,春节果然是挣钱的好时机,不管是卖花还是卖衣服的利润,不是三分之二,而是五分之四以上都来源于于年前这段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为了过年,大家可真舍得花钱啊。
然而大人们没心思同她一道感慨。
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舅舅舅母,都彻底傻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
小学生们反而觉得大人们好奇怪。
妈妈明明说人家百货公司的服装专柜一天走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货都正常,哪怕利润只有10%那也是十万块,过个年就好几百万了。
他们这才一百多万,有啥好稀奇的。
啊!原来有一百多万了。
小学生们也跟着傻眼了。连江海潮都傻乎乎地张大了嘴,她只是觉得他们挣的肯定远远不止十几万,所以才让海音报数字怼大人们的。
她压根都没意识到他们挣了这么多钱。
因为他们之前实在太忙了,一直没顾上汇总账。
现在看到总数字,他们才后知后觉,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变成了百万富翁。
九十年代是服装业的暴利行业,好多大佬都是那时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