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莹目瞪口呆,脱口而出:“你这是一女许二家呀。”
阿呸,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海潮振振有词:“我这是不浪费,让鲜花待在它们该待的地方。走走走,我们再多跑几家。”
从实小学生入手,他们的确只跟这一家饭店搭上了关系。
但全市的酒店本来就是一个圈子,通过厨师长和后勤主管,他们又拿到了其他几家酒店的名片,当然要去撞撞门了。
周雪莹还挺奇怪的:“厨师长还好说,毕竟他家儿子在我们学校上学。那个主管为什么这么积极呢,竟然什么都告诉我们。”
事有反常即为妖。
虽然她没正经做过生意,但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藏有阴谋诡计。
江海潮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猜测:“大概是拉大家一块下水吧。”
“啥意思?”
“就是他还是觉得用盆花比不上每天换鲜切花有档次。为了防止被嘲笑,所以把其他大饭店一并拉过来,大家都这么做的话,也就老大别笑老二了。”
周雪莹瞪大眼睛,原来大人的世界这么奇奇怪怪。
她又好奇:“那其他饭店会愿意吗?”
这回可没谁的面子可以卖了。
江海潮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东方饭店是咱们市最大的饭店了吧?他们都用咱们的花了,那不就是现成的招牌吗?”
哎哟喂,周雪莹突然间想到了她爸妈的话,原来江海潮的人脉是这样起来的,当真无孔不入啊。
这一天的功夫,他们跑了整整五家酒店。其中三家愿意试试,另外两家完全没兴趣。
跑到后面,高强掰着手指头数:“这么算下来好像也没多少,比卖杯花差远了。”
花鸟市场的老板们进起杯花来,那都是以百为单位的,咣咣咣出货。搞得他们现在隔三差五就得从省城拿货。如果不是眼下在院子里盖中型棚的人家越来越多,他都害怕会供应不上货了。
要不他们还是干脆老老实实继续做杯花生意吧。
“闭嘴!这才哪到哪?别忘了,省城一年卖1,300万枝花,饭店的消耗量才200多万支,还有大片的市场没发掘呢。”
那个市场是什么?当然是花店了。
高强腿一软,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上。
全市应该有上百家花店吧,他们一家家跑下来,这个寒假就直接完蛋了。
“当然不能全部跑,就跑那种规模比较大,也兼带着批发花的花店。”江海潮雄心勃勃,“我们从棚里拿出来的花,没有再来回颠簸的道理,必须得在市区就卖掉。”
她个子比小伙伴们都高,腿自然也长,周雪莹不得不小跑着追上她:“给花店你要怎么卖?他们自己就是卖花的呀。过年时花价越高,他们自己挣的也越多。”
“旺季他们想进花也难啊。鲜切花又摆不长,我们的捧花就是补充。”
周雪莹十分怀疑:“就这么说吗?难道没有其他的招?”
江海潮无奈,说了一句特别专业的话:“这就是我们捧花的定位呀。去花店买花的,基本上都是送人的。除非没有鲜切花,或者鲜切花的价格实在涨得太厉害了,他们才可能买我们的捧花。”
好吧,或许这样的自我认知才比较准确。
花店对他们的捧花兴趣的确不大。倒是有人关心他们的花从哪儿来。当知道是盆花而不是鲜切花之后,他们就懒得再多看一眼了。
还是江海潮软磨硬泡,坚持留下几盆当样品,并且表态三天以后如果卖不掉,他们会把捧花拿走;才勉强算是跟花店搭上了点联系。
好几个花店老板都特别无奈,再三强调要不是看他们是戴着红领巾的小孩子,绝对不会由着他们胡闹的。
江海潮信誓旦旦:“您放心,这花肯定会受欢迎。这是我们的联系方式,如果后面有需要的话,可以继续打电话订花,我们一定会及时送到。”
店主们只觉得小孩子们真是想当然,甚至还有人干脆建议这些小孩:“既然你们学校有田,那么不如不要盆,直接种鲜花。到时候进货也方便。”
江海潮推了把周雪莹,后者立刻拿出少先队大队长的风范:“没问题,我们马上就要种鲜花了,有月季,也有满天星。”
按照研究生姐姐的师兄写的文章里介绍的,这两种花目前是鲜切花市场上最受欢迎的品种。
店主立刻笑容满面,特别痛快:“那好啊,到时候我一定找你们啊。”
大家出了花店的门,周雪莹忍不住泄气:“我觉得她说的全是客套话。”
“能对我们客气就不错了。”江海潮又从书包里翻出了文章,仔细看了一遍。
就在高强以为她会说可以打造回府的时候,她竟然又眉飞色舞起来,“ok,下一个我们去医院旁边的花店。”
按照文章上所说的,婚庆吉日,月季和满天星都供不应求。但是新娘拿在手里的花束,肯定不能是捧花盆栽呀。所以这块蛋糕他们别想吃到了。
但看望病人,鲜花和果篮是常见选项。而住院的话,意味着病人起码得在医院呆好几天。一盆蓬勃生长的鲜花象征着生机勃勃,要比鲜切花的寓意更好吧。
医院旁边的花店生意这么好,他们完全可以试试让捧花盆栽去加入这个大家庭。
一直跑到天黑透了,周雪莹气喘吁吁地跟在江海潮身旁,完全不敢相信:“你怎么就不累呢?”
老天爷呀,她发誓,体育课上跑800米都没这么辛苦。
江海潮却还是那副打了鸡血的模样,十分惋惜:“一天要是有48个小时就好了。唉,我们这儿的日照时间太短了。”
高强都吃不消:“行了行了,人家花店都没答应进货,还不晓得能不能卖出去呢。”
这是他们造出来的新鲜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