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是不是该搓草绳了?
要命哦,手会长水泡的。
江海潮灵机一动:“不用草绳,我们直接给花盆穿衣服好了。服装厂不是有很多碎布头吗?咱们直接用碎布头装饰花盆,有图案的直接用,没图案的布拼接在一起,也很好看啊。”
海军兴奋地强调:“我们可以做布艺画!美术书上有。”
嘿嘿,这下大家都兴奋了。
高强甚至跑回家直接问他妈拿碎布头。
这些布头太小了,用来做帽子都不够,做拖把也勉强。之所以到现在没丢,一半是经过票证年代的人很容易养成囤积癖,另一半则是有的时候高强妈妈也会从里面挑些布头包裹扣子,这样扣子的颜色能和衣服统一。
但现在,小学生们要变废为宝啦。
他们兴致勃勃地忙活了一晚上,做出来的花盆个个都漂亮的不得了。
三个弟弟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哥哥姐姐们,但是他们相当机灵地学着电视上的样子做了机器猫的布画,然后振振有词地强调:“这个肯定受欢迎!”
哥哥姐姐们也没办法反驳三个小的。没错啊,所有商家都说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挣。
做成机器猫的话,想买这盆花的小孩肯定会多啊。
于是大家又来了精神,觉得可以往这个方向好好发展。
龙龙更是福至心灵:“还可以用塑料瓶,我家好多塑料瓶的。美术书上有做成花篮。”
塑料瓶的可塑性当真大多了,可以剪出黑猫警长的猫耳朵呀,那多好玩。
哪有小学生不熟悉动画片的呢?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头好,于是他们完全玩疯了。
最后还是杨桃无意识一抬头看见钟,惊呼出声:“都12点啦!”
所有人才反应过来。要命哦,往常这个点,他们都已经睡了一觉了。
夭寿了,夭寿了,赶紧睡觉。
可尽管这样,谁也没后悔睡晚了。
嘿嘿,就凭他们独一无二的花盆,在市场上五大三粗简陋的陶土盆和黑塑料软盆中,都能杀出一条血路。
关键是他们的花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一夜,不知道多少人睡梦里念起了花盆经。
早上闹钟把他们强行喊起来时,杨桃还突然间冒出一句:“大姐,我们要不要在花瓶底下打个孔?直接在花瓶里养花呀。”
不是说他们的杯花是瓶装花束的代替品吗?如果直接在花瓶里养花,岂不是会更受欢迎?
冯雪头疼:“插花是一门艺术,哪有一束花全是一种花的道理?太单调了。像红玫瑰搭配白色满天星,才好看。”
杨桃不同意:“但全部都是玫瑰花,也很好看啊。电视上不放了吗?情人节的时候人家都是直接送玫瑰花的。”
这话堵得冯雪哑口无言。
杨桃得意极了,再三催促大姐:“你说是不是啊?”
卢艳艳说了个大实话:“花瓶肯定种不了的,花瓶可比花盆高多了。花的根又扎不了那么深,到时候怎么吸水?况且杯子放在碟子里理所当然,你把花瓶放在碟子里算怎么回事?丑死了!”
大家一想那场景,感觉的确不太合适,只能放弃。
唉,要是真能用花瓶种出花来,那绝对受欢迎。
院子墙外有邻居经过,听见屋里小孩的声音,喊了一声:“你们今天不上学啊?”
哎哟。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
要死了要死了,这回上学要迟到了。
他们别说吃早饭了,连早饭都没烧。
好在家公爷爷也卖早饭,他们可以直接去校门口填饱肚子。
江海潮刷刷刷写下一张请假条,拍在桌上:“你们帮我带给陶老师啊。”
她自己骑上自行车,直奔杨家圩。
不得不承认,人这种动物真的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去年她从杨家圩骑车到镇上上学,大冬天的也没觉得有啥。
结果今天她一蹬车,她就后悔自己没叫辆柴油车。寒冬腊月的风吹在人脸上,哪怕戴着帽子裹上围巾都吃不消。
二舅妈也是这样想的,看到她呼哧呼哧的样子,心痛得眉毛都皱起来了:“你个妹头哦,省那几个钱干什么?怎么不坐车子过来呢?”
一大早就从招待所跑过来帮忙的研究生姐姐听了真不知道该说啥。
这还是农村丫头吗?娇气的哦。
想她堂堂名牌大学研究生,标准的天之骄子了吧,不还照样骑车奔跑与试验田与教学楼之间,距离可比这远多了,也没说一句苦呀。
江海潮却娇滴滴的:“是啊,我路上就后悔了,又不能把车丢下。”
听得研究生姐姐可真耳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