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艳艳认真道:“那现在总不能铲了苜蓿草种花吧。这都12月份了,再种花肯定等不及开花了。”
江海潮摸了摸下巴,心里冒出个主意:“不用铲掉苜蓿草,随便它怎么长。我们要卖的是盆花,把花盆摆在大棚里,等花长出来就直接搬走卖。”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把目光转移到兼职姐姐的脸上: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惜小姐姐也是纸上谈兵啊。她甚至从未亲眼看过大棚鲜花究竟是什么样的,她晓得的只是数据而已。
所以她只能严谨地强调:“理论角度上可行,我在家种花也是摆在花盆里种。”
哎呀,这事儿怎么听着越来越可行了?不种花的话,大家心里还真有点痒痒。
城里的客人不是老嫌他们那儿什么都没有吗?
大棚里种了姹紫嫣红的花,到时候客人来了就能进去看。
甚至连花开了卖到哪儿都不用愁,过来参观的客人一人带一盆走,就足够把花卖得一干二净了。
哎呀,那可真能过个肥年。
虞凯激动得不行,直接替他爹妈主动请缨:“我们家很快就清沟了,到时候起完鱼,我爸妈就没事了,刚好可以看大棚里的花。”
江海潮挠挠下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们等等,我得再打听打听。”
打听啥呢?
第一桩,她得问问周雪莹,是不是他们这边城里人过年时都喜欢捧盆花回家?
如果没几个有这爱好的话,她又不知道去哪儿卖,花送出来不是白浪费了。难道指望在大棚门口收门票卖钱啊?做梦吧,他们又种不出什么稀奇品种,谁愿意掏这冤枉钱?
这个点儿周雪莹还在学校里忙碌呢,接电话的是周妈妈。天不好,外面刮风又下雨,她在家里看电视。
对于小朋友的问题,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要弄盆花回家,过年嘛,图个喜庆。买什么花呀?蝴蝶兰、映山红、仙客来还有小金桔,这些应该买的人比较多。对了,还有水仙花,冬天水仙花也能长。”
这通电话打完了,江海潮感觉心里有点谱了。可以种,盆花应该有市场。
大家积极参加讨论,大棚里面究竟应该种哪些花。
这个问题冯雪最有发言权。她见多识广啊。
在座的各位同学,不是她看不起大家,除了她以外,谁还进过花店呀?
她掰着手指头数:“过年前后,种在盆里的花,像凤仙、海棠、杜鹃、长寿花,还有玫瑰、风铃草、郁金香,都很好看的。”
然而知道花好看有什么用呢,重点在于你要知道花该怎么种呀。
关于这点,江海潮把电话打给镇上的农科站,技术员立马跳出来拒绝三连,对不起,术业有专攻,他从来没学过怎么种花,更别说大棚种盆花。他半点忙都帮不上。
这干脆利索的,叫人缠都缠不上去。
杨桃叹气,相当惋惜:“看来咱们是挣不上养花的钱了。”
江海潮在心里扒拉了半天,一时间琢磨着要不要继续扒上建生表舅,看能不能找到市里的农业专家。农科站的技术员不会,城里的专家总晓得怎么在大棚里养花吧?
可老是麻烦人家帮忙打听,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算了算了,先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出路。
刚好店里进了一波客人,原本闲聊的小伙伴们赶紧散开,帮忙招待新客。
嘿!真的有不少客人是冲着免费给自己化妆来的。她们甚至没怎么看衣服,只在店里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然后直奔帽子,对着镜子挑选一顶心仪的帽子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坐在化妆镜,开始描眉画眼。
杨桃偷偷戳大姐的胳膊,眼睛能飞起来。
天啦,这些人真是动机明确,明显是在家里洗完脸才过来的嘛,就是冲着化妆来的。
江海潮推她去帮忙给客人编头发,自己偷偷观察化妆的顾客。
看着看着,她倒发现了个有意思的点,那就是即便对自己的妆容很满意的顾客,真正掏钱买下化妆品的,10个里面最多只有三个。
这有些不可思议。
明明买衣服的人,只要真的满意自己镜子里的形象,十之六七都会掏腰包的。
怎么到了化妆品这儿,差别这么大?
卢艳艳真佩服她,化妆品的收益又不进店里的账,她哪来这么多心思关心?
结果江海潮还真跑去问冯妈妈。
她得到的答案也很简单,不是化妆品不好,也不是大家对购买化妆品有什么心理负担,销售达不到服装的比例,单纯只是因为化妆品贵。
这毕竟是洋货,一套下来好几百块,对店里的客人来说,说不清到底是挑战荷包还是挑战三观。
江海潮一开始没觉得几百块钱一瓶化妆品有什么好稀奇的,毕竟一瓶用上一年半载都是有可能的。
但她转念一想,记得前年听招娣婶婶跟秋月姐姐闲聊时,说买个瓶霞飞的什么膏还是霜来着,花了10块钱。
当时他们姐弟那叫一个震惊啊。一瓶香香而已,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只是冬天用来抹脸罢了,竟然要10块钱这么贵!
小店里的香香也很香啊,那么一袋子,他们全家用一个冬天,不过才一块钱。换成滚滚油更便宜,好大好长的一支,只要5毛钱而已。
如此看来,几百块钱一瓶的化妆品,确实好贵了。
江海潮挠挠下巴,伸手指着桌上的小瓶小罐,感觉不可思议:“这也要几百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