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艳艳兴奋地盯着汇款单猛瞧,老实不客气地提要求:“我要吃炸鸡柳。”
江海潮痛快答应:“没问题,一会儿去邮局拿了钱我们就去买。”
她又问了一圈自己的小伙伴,奇怪地催促周伟,“你还没想好啊?行吧,等上街再决定也行。”
周伟大吃一惊:“班长,你还带我啊?”
江海潮莫名其妙:“你不是我们学习小组的吗?说好了不换组啊!”
这学期他们学习小组还想拿第一呢。临阵换将,视为不详。
周伟的头立刻摇成了拨浪鼓,简直语无伦次:“不换不换。”
他从报名到现在,早已沮丧得无以复加。
他干嘛非得跟他妈去婆奶奶家过暑假,还一过就过两个月。哪怕他提前一个月回来,也能去县城卖衣服呀。
现在好了,一分钱没赚不说,连学习小组都加了一个陶静,摆明没他位置了。
连高强都替他惋惜,一直恨铁不成钢地说他:怪谁呀?全怪你自己。
没想到班长竟然还认他是学习小组的人。
江海潮搞不明白这家伙干嘛激动成这样,只招呼大家伙:“快点快点,我们早点打扫完卫生。”
她看见冯雪,突然间想起来:“哎哎哎,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卢艳艳、王佳佳还有陶静都来了兴趣,全都凑上来想一探究竟。
江海潮倒不避讳,只问冯雪:“你要不要回家问一下你妈,有没有兴趣帮忙一块儿搭配衣服?”
“干嘛?”冯雪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怎么,你觉得我搭配的不好?我搭配的卖得都很好!”
“不是。”江海潮认真道,“大人跟小孩的眼光不一样的。后面天冷了,卖的大衣服多,我们搭配未必能扛得住。再说你平常要上学周末要练琴,哪有那么多时间?不如找你妈帮忙嘛,这样多有意思啊。去嘛去嘛,你回家问问你妈妈。你妈妈也该有自己的生活呀。”
她知道冯雪家不缺钱,因为她爸是跑远洋的,月收入以万为单位,而且还能从国外带东西回来。别人家有一台彩电就可以满大街炫耀。她家有两台!她爸妈卧室里的那台是从日本带回来的,而且她爸一分钱都没花。
她妈一不下地二不上班,也从来没兜里缺过钱。
但那不一样啊,自己挣的钱跟从别人手里拿钱完全不一样。
冯雪被她缠得吃不消:“行行行,我回家问我妈。”
卢艳艳听得快乐死了:“你还给大人安排活呀。你要不要给我家……不,我爸妈都上班……哈哈哈哈……”
江海潮也不明白为啥她的笑点这么低,反而一本正经道:“你别说,我还真有个活可以找你奶奶。”
“啊,什么活?”
“给我婆奶奶帮忙啊。我家公爷爷肯定顾不上初中那边,我婆奶奶一个人忙不过来,得找个人帮忙。”
初中的小饭铺,最忙的是晚饭。打饭这活可以杨桃他们过去帮忙,但准备晚饭得有人帮忙搭手。
卢奶奶一般早上去菜场卖炸麻团,上午就回家了,下午刚好可以空出来。
江海潮也就随口一提,没想到卢艳艳却认真追问:“那你婆奶奶管饭不?”
“当然管。”
卢艳艳双手一拍,直接把擦窗户的纸给拍飞了:“没问题,我奶奶肯定乐意过去。”
挣点零花钱什么的不重要,她奶奶也不缺钱。吃饭同样是其次。关键的点在于,她奶奶去小饭铺就有人说话了呀。
两个做小买卖手上挣钱的老太,绝对有话题聊。
昨天她回家,她奶奶可抓了她半天胳膊,追着问究竟在县城干了些啥。一边听,她奶奶还一边懊悔,只恨自己没跟过去。
她对她自己的信心可足了,觉得她的麻团在县城肯定受欢迎。
她还在西瓜碗的基础上大胆创新,说可以卖麻团串,就是把炸好的麻团用竹签串起来,炸小点儿,跟糖葫芦一样,卖一块钱一根,用塑料杯接着,不怕吃的时候掉了。
江海潮听得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叹。别说,她真觉得这小吃可以在步行街卖得不错。
毕竟步行街的吃食实在太少了。嗳,要是谁家开个汉堡店或者卖三明治,绝对能挣钱。
江海潮意犹未尽地收回思绪:“那说好了呀,我回家就跟我婆奶奶说。”
陶静听得又羡慕又疑惑:“可是卢艳艳,你奶奶不是还要去江口赶场吗?赶场的时候怎么去小饭铺帮忙啊?”
哎,这倒是个问题,逢到江口有场的时候,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江海潮手一挥,狂妄至极:“那就让江口把场挪到周末呗。”
啊,你想的美哦,你哪个啊?人家多少年的场了,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好大的脸!
江海潮却一本正经:“我这完全是为了江口的发展考虑。江口的场想发扬光大,必须得吸引更多的人去,现在都双休了,不安排周末有场安排什么时候?其他时候大家有空吗?菜头爷爷还想吸引城里人去江口。人家周末去了,好,今天没有场,让人逛什么?”
大家越听越有道理。是啊,江口的场可上过电视呢,菜头爷爷也接待过好几波城里的客人。为了这个江口的领导还特地表扬了菜头爷爷。嗯,的确应该把场改到周末。
冯雪满脸复杂地看江海潮。难怪这人能当大队长,而自己只是大队委。因为她可不像江海潮一样,明明目的是a,她却把b抵在前面,还说的冠冕堂皇。这大概是当官的必备,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呸!江海潮才不承认,她这分明是共赢。大家都得好处的事情才能顺利做下去。
全班同学合力大扫除,即便教室已经一个暑假都没待人了,也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打扫得窗明几净。
陶老师过来检查了一遍,便大手一挥,豪爽地宣布:“放学!”
大家立刻拎着书包,兴奋地往外面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