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大家都有点悻悻,感觉这家伙果然不老实。从头到尾就没老实过!
江海潮倒没摆出生气脸,心平气和地问:“那你打算拿什么价钱批发?”
“一件t恤5块钱,一条裙子10块,放心,过来的衣服我都要。”
江海潮直接呵呵,扭头跟冯雪说话:“明儿我们把衣服搬到艺术写真馆吧。上次老板娘还跟我讲,她正觉得他们那边衣服要更新呢。”
其实是在他们店里拿了衣服的姑娘去那边拍艺术照,觉得提供的上身衣服不好,坚持穿了自己刚买的海魂衫,反而更出彩。
所以老板娘过来拿盒饭的时候,才提了这么一嘴。
可鞋店老板不知道啊,他一听就吓一跳,赶紧喊停:“好好好,这不都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吗?你说说看,到底什么价格合适,大家慢慢谈。”
江海潮二话不说:“没啥好谈的,一件t恤15,一条裙子或者单裤是20,长袖也是20。对于后面天冷了怎么卖衣服,到时候再谈。”
她笑容满面,“放心,你这边要是销不掉,退给我。每个礼拜我们都会给你送货,上个礼拜卖不掉的,我们通通拿走。你买了不吃亏,你买了不后悔。”
店主眼睛瞪得老圆:“这么贵呀,这也太贵了。”
“我们拿出去卖,卖的价格更高。”江海潮理直气壮,“贵什么呀,很便宜了。一分价钱一分货。你以为我们讲外贸货是假的呀?正儿八经的外贸货,是真的外贸订单的尾货。别说在我们这儿了,就是南方,一堆人跑过去搞批发,抢到这些货也要笑死,很抢手,很紧俏的。我们家大人要不是在那边的话,根本拿不到这样的衣服。你说的5块钱10块钱的,多了去,一麻袋一麻袋的,你想要多少有多少。小商品市场就能直接批发,可那一样吗?不用上手摸,看一眼都不行。”
店主被她叨叨叨了一通,咬牙坚持说太贵,非得让她压价。两边你来我往,一分一厘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杨桃讲到后面急了:“你还说呢,连交税都要我们掏钱。明明我们是帮你卖鞋的,我们拿的叫提成,根本不该算税。”
说到这个,大家都好气哦。工商所的人上门,税款居然让他们担了一半。
也是大姐好讲话,说好歹摆在店里做生意,外面风吹日晒雨淋没挡着他们挣钱。交税就交税吧,既然大家拿钱五五开,那交皇粮国税也应该如此。
一交就是上万块哎,心痛死个人了。
店主也有点尴尬,因为这事儿他其实不是十分占理,现在只能强行挽尊:“以后不要你们交税的,30一套怎么样?就30吧。”
“不行。”江海潮摇头,“就是这个价。”
“你总不好一分不让吧。”
“那你怎么不想想我们的衣服是搭配出来卖的。你看看人家杂志上的形象设计师,给人搭配衣服,一套收多少钱?知识就是力量!我们每个礼拜过来不仅给你送货,还会根据鞋子帮你配衣服。划算的人是你!”
大家最后吵了半天,实在是太晚了,一个个困得要死,扛不住,最终各自退让一步。
t恤按12块钱算,裤子裙子和长袖是18。
说定了,他们才打着呵欠分道扬镳。
高强突然间反应过来:“那不还是30吗?”
合着他们白吵了半天。
几个女生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蠢不蠢啊?现在8月下旬,马上都要9月份了,短袖t恤还能卖几天?
杨桃猛然回过神:“大姐,你是不是早就打算批发衣服给他卖了?”
7月份那会儿,大姐就说过不能光看眼前鞋子卖得好,得把生意做大,吸引更多的客人长长久久地过来。
那时他们还觉得大姐实在太烂好人了,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合着根本不是闲事,而是自家事啊。
江海潮点头,满脸理所当然:“肯定的啦,不然我干嘛多事?”
换成卖盒饭和早饭,她的策略是现在能多挣一份钱便多挣一份,绝不管过完暑假怎么办。因为等他们离开县城回家上学,他们也没办法从这生意里面再挣钱。
你要说蔬菜和煎饼都是从村里收上来的,不好不管?嗐,那管也不该她管啊。
咸菜煎饼是春英嬢嬢的生意,收蔬菜是修远大妈的事。他们在县城的时候可以捎带手管。但人离开了,如何维系生意,那只能当事人自己想办法。
小伙伴们倒没觉得她不够热心肠。毕竟他们三观正常,没那份圣母心。
只冯雪奇怪:“那你干嘛不早点跟店主讲,以后把衣服批给他。你早就告诉房东大姨过完暑假盒饭生意转给她呢。”
怎么一下子就双标了?
江海潮反而对这问题感觉奇怪:“那当然不一样啊。盒饭生意转给房东,我们又不收一分钱,她后面卖好卖坏也跟我们没关系。但是衣服不一样,转给鞋店之后,我们还要从里面赚钱啊。要是我一开始就摆明了以后也找他合作,我岂不是落了下乘?上赶着不是买卖。他先开口就是他先求我们,怎么定价当然我们说了算。不然你反过来试试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里面有这么多门道啊。
哎哟,做生意果然大学问。他们连自己的店铺都没呢,就已经有这么多弯弯绕。
卢艳艳脑洞大开,突然间兴奋起来,还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那你老实交代,邹澜姐今天说要从你手上批衣服,是不是你们一早商量好的?”
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只要被抢,才会身价倍增。
江海潮头摇成拨浪鼓:“这我真没有,我也是今天才头回听她说要批衣服卖的事。”
她甚至怀疑邹澜完全是临时起意。毕竟按照他们之前说的,她最多只能拿到200块的工钱。
而200块又能批几件衣服呀,根本做不起来生意。
大家难掩失望:“那她去大学不卖衣服了吗?”
他们还指望她能杀出一条血路,再帮他们销一部分货呢。
江海潮摊手,笑嘻嘻的:“这哪知道?一切皆有可能。”
就像去年今天,她还一门心思地想着怎样才能弄到更多的海虾卤了卖。
如果那时候告诉她,以后的夏天都卖不成卤虾了,她肯定会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