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所的人喝完了酸梅汤,点点头:“行吧,我们去讲一声。确实不能这样瞎搞,这不张冠李戴吗?你们摆摊子卖衣服时也没说是店里的货呀。”
江海潮点头如小鸡啄米:“就是就是,干哪行都得讲规矩。”
工商所的人走了,露出李磊和他同学的脸。这会儿学校早放学了,他们也结束了一下午的发传单工作,是来结账拿钱的。
李磊满脸感慨地看着她:“你可以呀,连工商所的人都能被你指使着干活。”
江海潮半点都不心虚:“本来就是他们的错嘛,我们又没仗势欺人,打压他们。是他们惹到我们的。工商所不管,谁管啊?”
工商所也不是所有事都管的。做小买卖的主动找工商所,那得要多大胆子呀。
也不怕被扒下一层皮。
江海潮得意洋洋:“在步行街做生意,就是工商所的人安排我们的。”
准大学生们面面相觑,哟吼,真没看出来,这还是背后有人啊。
江海潮理直气壮:“就冲我给步行街招来了这么多客人,工商所也不能不管我们。我可是连城里的客人都给吸引来了。”
哎呀,那就是有背景的人还有实力哦。
江海潮骄傲地挺起胸膛,趁机招揽他们:“对了,你们后面有没有空?有空的话要不要过来帮忙卖鞋子啊?包吃,打地铺的话可以包住,一天开10块钱工资。”
李磊他们瞬间来了精神。寒窗苦读十一年(他们当初还是小学五年制),发传单是头回自己挣钱,现在竟然还能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了哈。
10块钱一天,干上一个月,能抵得上他爸那位光荣的小学教师的工资了。
李磊二话不说,直接痛快答应:“没问题。睡觉算了,老七,晚上睡你家成不?”
“行啊,谁让你俩高考分数比我高呢。”他同学特别实诚,“可我不会卖鞋子啊。”
发传单他都是闷头往人手里塞的,要不是看在同龄人的份上,他又架着个眼镜,一看就是老实人,他绝对会挨揍。
李磊一把抱住他脖子,瞪眼睛:“不会不能学啊,弟弟妹妹们又不是天生会的。学,从现在开始学!”
傻不隆冬的,这么好的工作还往外推。不干这个还能干啥?去给小孩当家教吗?
且不说人家乐不乐意找个高中毕业生当老师,就是找了一天也最多十块钱,你还得被明明自己飞不起来偏下了一个蛋就要指望蛋飞的家长折磨死。
况且那是当老师吗?那是自虐!
他高考结束给他上初中的表弟补了两个礼拜的课,成功地从兄贤弟恭变成了鸡飞狗跳。他这辈子都不要再教差生学习了。
江海潮立刻附和:“对,你们连大学都考了,还怕学不会卖鞋子吗?马上吃晚饭,吃过饭赶紧干活。”
小伙伴们一开始是叫大学生的光环给晃花了眼,相当于默认老大花钱请吉祥物了,并不十分指望李磊他们能正经干活。
毕竟做了这么长时间县中学生的生意,大家心里已经形成了刻板印象。在县中上学的人是什么样的?
书虫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虫。
就是思想品德教育课上,老师说的那种一手看书一手吃糍粑,结果把墨汁当成糖蘸糍粑也吃不出来的人。
然而事实证明,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他们不仅学知识快,学其他的也上手特别快。
到了后面,高强他们惊悚地发现,进店的客人竟然更加愿意跟李磊他们说话,从他们手上买鞋子。
明明他们是新手,对鞋子和衣服的熟悉程度远远比不上自己这边。
高强和虞凯都感受到了严重的生存危机,晚上十点钟最忙的时候过去后,李磊他们先撤退(军校生明天还得去体检呢),剩下的男同学除了三个小的不明所以外,个个面色凝固。
卢艳艳奇怪:“干嘛,有人给你们帮忙,你们还不高兴啊?”
她巴不得再来人呢,八点钟最忙的那会儿她感觉店里空调都失灵了,全是白雾。
高强满脸严肃:“你知道什么,他们又不卖女的那边。咱们调转个儿,保准你们急死。”
妈呀!照这样下去,班长会不会觉得他们很没用,全都找高中生了?
江海潮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这是正常的,大人不喜欢从小孩手上买东西。”
连大孩子都懒得搭理小孩子呢!
卢艳艳来了精神:“那咱们要不要找几个高中女生啊?”
“不要!”冯雪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满脸一言难尽,“县中的女生土死了。”
虽然她们会学习,虽然老师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但她们真的就是好土啊,土得灰头土脸的那种土。
她们过来卖衣服,生怕顾客嫌弃他们的衣服不够土吗?
陶静没忍住,嘀咕了句:“李磊他们就洋气吗?”
还不是土兮兮的,跟洋气沾不上半点边。
结果冯雪满不在乎:“那是男生都土,一个别嫌弃一个。”
这下换成了高强和虞凯跳脚拼命地证明自己:“我们哪里土了?我们明明很时髦。”
冯雪释放了毒舌的潜能,直接鼻孔里出气:“呵呵,拎起来抖一抖,掉下的土扫一扫,直接能种两盆花。”
大家笑喷了,超超哈哈的笑声简直能震破天。
虞凯气死了:“也包括你啊,她说你土你还笑!”
超超得意洋洋地扭来扭去:“我是小孩,我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