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吃,11点吃饭,正好过来卖饭给他们。”
“哦哦哦,11点上饭店,不烧饭烧菜,怎么卖给人家吃啊?”
“早点烧啊。”江海潮认真道,“其实我早就想讲了,天这么热,根本不用热气腾腾的菜。菜烧好了,晾上半个小时,吃进嘴里反而舒服。今天还有人问我们卖不卖凉面呢。”
婆奶奶开始犯难,她不会做凉面啊。
“好了好了,反正我们明儿10:30就去饭店,喜欢吃什么菜就点什么菜!”
哈哈,挣钱了,总得痛快地潇洒走一回。
等大家洗完澡,集体躺在凉席上准备闭眼睡觉时,杨桃突然间问了个实际问题:“大姐,明天我们顾不过来哎。”
白天还好讲,一切照旧。晚上麻烦了,夜市跟步行街两边肯定跑不赢,起码得舍弃一样。
虞凯脑洞大开:“明儿姑爷爷和修远大大不回湖港,喊他们在夜市上卖西瓜碗吧。”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沉默。
开什么玩笑?且不提他俩晚上也要卖西瓜,就是真闲着,让他们一个个到人家面前去推销西瓜碗。
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能让大家浑身发抖。
“那怎么办?”海军惋惜死了,“夜市上也很挣钱的。”
光在夜市上卖西瓜碗,每天也能进账100上下呢。他以前从来没意识到,原来钱可以这么好赚。
江海潮抓了半天脑袋,只恨自己不会分-身术,不然教给大家,就能两边都赚钱了。
“睡觉睡觉,先睡再说。今日事,今日毕,明天烦恼,明天想。”
待到第二天一大早,江海潮迷迷糊糊地被吵醒了。她睁开眼发现外面的天色还在发灰,可住在楼上的房东亲戚已经拎着箱子下楼来。
房东也从房里走出来,看到她揉眼睛,还笑着安慰了一句:“睡你的,没事,还早着呢。”
江海潮的困劲儿没过,说话也嗡嗡的:“怎么这么早啊?”
“赶车呢。”
江海潮也没听明白赶什么车,行李箱的轱辘声远去,屋子恢复安静,她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5:30,闹钟把她叫醒,她才听到院子里婆奶奶和房东阿姨的说话声。
“说是说哎,在厂里上班,工资比当干部的高。实际上呢,哪年不安排旅游?大人还能带小孩,一分钱不用自己掏。动不动单位就发这个发那个,根本不用自己花钱买。”
听到纱门推开,房东大姨回头看见江海潮时,都没忍住感慨:“所以你们这些小娃都要好好学习,将来考学当干部,才是真正的好出路。”
江海潮满头雾水,只能胡乱地“嗯嗯”,跑到自来水龙头边去刷牙洗脸。其实她更加想打井水用,但婆奶奶绝对不允许。夏天再热,大人也不许他们直接用井水。
虞凯跟着起身,在她旁边一边打呵欠,一边用湿毛巾擦脸,忽然间感慨:“要是高强哥他们在就好了,我们可以分成两班倒。”
一大清早起床,真的好痛苦啊。
杨桃笑他痴心妄想:“他们不在江口卖衣服啊,江口的生意又不差。”
虞凯无话可说了。虽然江口比不上县城,但那好歹是他们的大本营,再说同样也挣钱啊。
但江海潮却如同醍醐灌顶般,连牙都顾不上刷了,直接吐出嘴里的泡沫:“对,应该把他们叫过来!”
说着她拔腿就想去打电话。
等她跑到大街上,看着两边摆摆摊子卖菜的街道,她才猛然回过神:这个点儿,卢艳艳他爸根本没上班,电话压根不会有人接。
可理智是一回事,熊熊燃烧的野心又是另外一回事。来都来了,公用电话亭近在咫尺,她兜里揣着电话卡呢,总要试试看吧。
老天爷似乎今天心情特别好,电话拨过去之后,竟然只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了。
卢艳艳的声音特别清晰:“喂,请问你找谁?”
反而叫江海潮吓了一跳:“我找你,你们怎么现在就在你爸办公室?”
卢艳艳嘿嘿嘿,跟偷吃了香油的小老鼠一样得意:“镇长出差了,去学习了,要半个月呢。昨晚我就在我爸办公室睡的觉,哈哈哈,开了一夜空调。”
好爽啊,江海潮都忍不住各种羡慕嫉妒恨。
“哎,问你正经事啊,衣服卖的怎么样了?”
卢艳艳有点笑不出来了:“就那样吧,反正也有人买,但肯定比不上赶场的时候。不管我们怎么吆喝,买的人也就那么多。”
搞得现在都不用她说,高强和王佳佳都自觉主动的晚饭只选择一碗馄饨加一个烧饼,再也不好意思要什么大肉面了。不然一天一块钱的工钱拿的有点烧手。
卢艳艳正羞愧呢,她这个临时负责人实在没能耐。组织都已经放权给她了,结果她不仅没能蒸蒸日上,反而每况愈下。
江海潮却大大地松了口气:“我就知道是这样。”
卢艳艳要跺脚:“哎哎哎,我们已经喊的嗓子都要哑了,我们尽力了。”
“就是因为知道你们尽力了,所以目前的状况很正常。除了赶场的时候以外,一直待在江口镇的就是那么多人,要买衣服的也只有那么多人。等他们都买过一轮之后,不可能再多买。这叫,对,市场饱和!”
衣服和小吃不一样,一般人只要手上不那么紧,可以隔三差五甚至天天买小吃。但他们绝对不会天天买衣服(划重点,挥金如土的有钱人除外!)。
所以当初她考虑的是在江口卖卤虾和卖衣服,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好彼此作为补充。
但现在的情况发生变化,她必须得调整政策:“ok!江口不要管了,除了赶场日之外,其他时候我们都不卖。你别急,绝对不会让你们闲着。你问问王佳佳和高强,你们想不想来县城?想不想把下学期的学费挣了?”
卢艳艳震惊了:“干嘛?你在县城干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