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江海潮当即同意,“我们马上过去就买螺蛳。”
为了继续挣钱,去学校的路上,她们把车子蹬成了风火轮。虞凯急得在后面大喊:“你们慢点啊,跑这么快干什么?”
杨桃毫不客气:“像你呢,慢的跟乌龟似的。”
虞凯紧赶慢赶才追上她们,还跟他们一道买了螺蛳,然后马不停蹄跑去江家,停好自行车,放下饭菜,再靠两条腿走到学校上早读。
结果到了学校门口他完蛋了,他忘了戴红领巾。
校门口,教导主任和大队长亲自带队,每人胳膊上都套着红袖章,正在认真地检查进校学生的仪容。
虞凯吓得脸惨白。别看他平常在家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势,其实他具有成绩不好的学生的通病,对上老师就心虚。
“怎么办?大姐。”他简直要哭了,“我红领巾丢家里了。”
杨桃跟他一个班,恨他不争气:“才第一天呢,你就扣分害我们班拿不到流动红旗吗?”
海音也爱莫能助,她同样只有一条红领巾。
江海潮左右看看,自言自语道:“我要在校门口批发红领巾的话,肯定能好卖。”
红领巾不难做,她看她妈做过,只需裁一块红布,然后翘好边就成了。她之前掉过红领巾,她妈去街上老供销商厦问,不晓得堆着吃了多长时间灰的红领巾也要五毛钱一条,她妈觉得不划算,给她做了,现在还系在她脖子上呢。
虞凯急死了:“大姐,我们放学再挣钱啊。现在要怎么办?”
江海潮头疼,现在总不能让虞凯再回家拿红领巾去,时间来不及。
她咬咬牙,左右看看,叮嘱虞凯:“你到那边墙根上站着。”
虞凯满头雾水:“干啥啊?”
“让你去你就去。”江海潮才没功夫跟他废话,教导主任都朝他们方向看过来了,再不动当场抓个现行。
当大姐的打发走远房表弟,若无其事地进校门。哪知她都踏进一只脚了,戴三道杠的大队长突然间喊住她:“江海潮,你怎么才来?赶紧的,过来值日。”
江海潮傻眼:“我值什么日啊?”
“你是大队委,当然得值日。每周一早上都要来校门口站岗。”大队长不耐烦,他都上六年级了,还要浪费早读课时间。他还想考县中的初中呢。
江海潮顿时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成大队委了?”
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大队长的耐心已经告罄,直接伸手下自己的红袖章,想硬塞给江海潮:“你是五年级的班长,自然就是大队委了。一会儿等二班的陶亮来了,让他一块儿值日啊。”
江海潮才不肯:“不行,我们陶老师让我维持早自习纪律的。下回吧,下回我跟老师说了再过来站岗。”
大队长还想硬塞,教导主任发了话:“好歹让人家到班上把书包放下来跟他们老师打声招呼。”
江海潮趁机溜了。
开玩笑,她要是被留在校门口了,还怎么暗度陈仓?
她跑进校园,没去自己班上,而是穿过操场绕到前面靠近幼儿园的小花圃旁,朝外面喊:“虞凯,在吗?”
“在在在,大姐。”
“接着。”江海潮将自己脖子上的红领巾解下来团成一团往墙外丢。为了防止红领巾太轻薄,扔不出去,她还特地绑了小树枝。
虞凯在外面惊呼:“大姐,你哪儿来的红领巾?你有两条啊?”
“别废话,戴好了赶紧进来。迟到被你们老师抓了我可没办法。”
至于她自己,当然是坦然地背着书包直接回班上早读啊。老师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呢。
奈何江海潮今天运气似乎真不咋样,她刚穿过操场,还没到教学楼前面呢,就又碰上了急着溜号的大队长。
他瞅见江海潮,立刻眼睛一亮,急急忙忙对旁边的陶老师说:“陶老师,我们讲好了啊,江海潮是大队委,她今天在校门口站岗值日,检查红领巾跟校服。”
陶老师表情微妙,似乎并不乐意自己学生被派出去,但又清楚这的确是大队委的工作,而且是学生干部权力的重要体现,她只好点点头:“是,那你回班上放下书包就过去吧。”
江海潮却眼睛都不眨一下,沮丧得特别真诚:“老师,我不能去,我红领巾掉了。”
大队长急了:“你刚才不戴在脖子上的吗?怎么掉了?对了,你跑哪儿去了,到现在书包都没放。”
江海潮无辜极了:“我上厕所啊,刚刚才发现红领巾不见了。我都来回找了两趟了,还没找到。”
大队长二话不说,竟然直接把自己的红领巾解下来,往江海潮手上一塞:“戴着,赶紧去站岗。”
说着,他昂着头扬长而去。
这下连江海潮都目瞪口呆。她以为她够狠了,没想到一浪更比一浪高。大队长不愧是大队长。
刚进校门旁观了全程的虞凯更是眼睛快要瞪出眼眶外,嘴巴张的能塞下鸡蛋。他刚才看到了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
杨桃拽着他往班上走:“你杵着生怕老师不盯着你看是吧?”
虞凯结结巴巴:“不……不是,大姐把她红领巾给我了。那个,她对老师撒谎了啊。”
怎么能这样?大姐可是好学生,他妈说他能有大姐一半做梦都能笑醒了的好学生。
杨桃奇怪:“说的好像你没对你爸妈撒过谎一样。还学校的成绩报告单老师忘了发了?你撒谎都不打草稿,生怕你爸妈听不出来啊。”
虞凯还是感觉不可思议。尤其是大队长,他把自己的红领巾给了大姐,他该怎么办?他们班不扣分吗?他们班不怕流动红旗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