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没人管着多爽啊。
电视想看到几点就几点,海军和杨超在泥地里跟人打仗都没人骂,只是被三个姐姐一道摁住胖揍了一顿,然后还要自己洗衣服。洗的乱七八糟她们也不管,反正是穿他俩身上。
三个姐姐现在除了看电视就是关注海虾,天天盼着水赶紧退下去,她们好再去小水沟钓海虾。
杨桃十分遗憾:“早点放假就好了,虞凯说插秧的时候能在田里摸泥鳅。”
她家劳动力充足,以前都不用她下田。
江海潮今年倒是帮忙插过秧,但那时急得很,生怕误了天时,根本没注意有没有泥鳅。
江海音天生会安慰人:“我们多钓点海虾好了。”
可惜雨停了,水位却好像没下降的意思,大柳树还泡在水里,钓虾儿遥遥无期。
虞凯被二舅母意外发现了藏起来的成绩报告单,惨遭男女混合双打,躺在床上直哼哼,根本没精力带她们再找风水宝地。
还是海音有了意外惊喜,她一早去池塘边漂洗衣服时竟然发现踏板边扒了一排的螺蛳!
嘿,她立刻一颗颗的抠下来,笼在篮子里带回家。没进院子门就喊:“姐,你看这是什么。”
江海潮刚喂完猪,正在切菜叶子准备和上米糠拌鸡饲料,闻声抬头探眼看,也是眼睛一亮:“螺蛳!”
杨桃烧早饭呢,从灶房奔出来,跟着欢天喜地:“有半碗了,再凑凑就能炖一碗螺蛳了。”
虽然螺蛳比不上虾儿,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海音兴奋地保证:“踏板那边不少,明儿早上我再去摸。”
江海潮决定:“我们跟你一起去,好几个塘哩。”
第二天一早,太阳都没露脸呢,三姐妹一人胳膊上挎了个竹篮往外走。她们觉得空手跑去塘边摸踏板边上扒着的螺蛳太奇怪,又不是像人家一样专门拿趟网去趟螺蛳。踏板边上的螺蛳,肯定是去塘边顺手捡回来的。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扎眼,她们特地一人竹篮装了衣服去塘边漂洗,一人装了今天要吃的胡椒、豇豆和茄子,还有一人专门拿了碗(昨晚他们愣是没洗!)。
二舅母去地里弄菜,看见江海潮堵在自留地旁的塘边洗碗,不由得奇怪:“海潮,你个妹头怎么跑这么远啊?前面不还有两个塘吗?”
江海潮呵呵:“刚才人多,人家又洗衣服,我怕碗上的油碰到人家衣服上。”
二舅母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们这么早就吃饭了啊,真是的,娃娃多睡睡,不然那要长不高的。”
住家婆奶奶家隔壁的三奶奶扛着锄头经过,笑道:“人家娃娃是早睡早起,哪会像你家和我家的,晚上恨不得抱着电视机睡觉。”
江海潮心虚死了,其实他们昨晚也看了好久的电视,把《白眉大侠》都看完了,后来海军和超超撑不住睡着了之后,她们三个还一人捧着本《少年文艺》看了好一会儿才睡觉。
二舅母也恨恨道:“我家虞凯要有她们一半我都要笑死了。还是养妹头省心。”
江海潮赶紧拎起竹篮装模作样地跟三奶奶和二舅母打了声招呼,忙不迭地溜之大吉。
就这样,她们还一通夸:“看看人家妹头,多斯文多懂事。”
江海潮一路跑回家,海音和杨桃跟她前后脚回来。
三人将自己捡来的螺蛳堆在一起,嘿!哪里是够凑一碗,明明是能炖一大海碗了。
江海潮催促:“快,倒桶里,滴两滴香油,晚上我们就斩了吃。”
海音迟疑:“要不要再等一天啊,妈说螺蛳要吐一天脏的。”
海军和超超已经刷过牙洗过脸,跑到灶房找饭吃,闻声急得团团转:“别啊,姐姐,晚上就吃吧。”他俩还找了个理由,“太热,螺蛳再放就臭了,不好吃了。”
杨桃从善如流:“臭了正好,你们表吃,我们吃。”
超超气得跺脚:“不行,姐你欺负我。”
杨桃理由比他充分:“晚上又不烧饭,就烧个汤泡饭,怎么炖螺蛳啊。”
超超怄得脸红脖子粗,伸手拽海军:“军军哥哥,我们晚上吃螺蛳吧。”
再吵下去,江海潮都怀疑他会哭。
“好了好了。”她终于发话,“晚上烧,不炖,直接烧。”
杨桃好奇:“这怎么烧啊,烧鱼好烧,螺蛳要怎么烧?”
她可从来没见过她奶奶和妈妈烧螺蛳。
海音不确定:“像烧鱼一样烧吧,对,鱼能红烧,螺蛳肯定也能,都是在水里长的东西。”
杨桃很怀疑,但江海潮愿意试试,她连油爆虾都烧出来了,螺蛳肯定也不在话下。而且她老觉得家公爷爷和家婆奶奶该回来了。
昨天没下雨,今天又没下雨,圩埂应该没事了啊。
应该没事吧。
一整天的功夫,江海潮都盯着天看,上午还好,甚至出了会儿太阳,但到中午天就阴沉沉的,像沾了水的厚抹布盖在人脸上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下午的时间,三姐妹都心惊胆战。这回她们不光担心水沟回不去原样钓不成虾儿,还怕雨再下下去,家公爷爷和家婆奶奶要什么时候回来啊。
今天早上海音摸到的螺蛳就比昨天少,看来螺蛳也发现了踏板不安全。等明天,她们再去摸螺蛳,估计只能凑成一小碗了,起码得两天才够家公爷爷和家婆奶奶回来吃一顿。
好在天阴的虽然要滴水,但到底没滴下来。等茶几上的座钟走到六点钟时,西边还冒出了一片红云,太阳在最后时刻又露了次脸,才下班走人。
三姐妹如释重负,应该不下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