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打雷劈断子绝孙的!”
“我出身山野,家中只有几分薄田,我那姐姐就因为饥荒,直接饿死了去。还有我的小弟,阿娘怀了他的时候天天吃草啃树叶子,他生出来那是绿色儿的……到现在都还跟地沟里的青苔似的。”
“我天生力气大,吃得也多。家里没饭吃,我就去了武馆里当人棍,是干什么的呢?就是那些富家公子哥儿打架的时候得有个对战的,不能伤他们,却又能对招,被打死了还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天知道我家祖坟起了多大的火,我家祖宗在下头一步一跪的求了多少人,我才做了那押送税银的小头目。”
陶然说着有些唏嘘,“我是吃过苦的,知晓自己走到今日实属不易,又岂会为了劳什子税银,冒着砍头的风险去盗什么税银?”
“那可是官家的东西,我就算有命拿,那也没命花呀!我发誓我当真没有盗税银。”
顾甚微眸光一动,目光深深的看向了眼前的陶然,“你没有,但是江浔有。”
“我们的人从他的家中搜出来一锭丢失的金子,还有一幅画。一张纸,纸上面写了一首诗。”
一旁的韩时宴听着,手指微微一动。
之前顾甚微说的可是在江浔家中搜出了一锭金子同欧松的《观鹰》,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纸。
“一首什么样的诗?”陶然好奇的问道。
顾甚微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在自己的袖袋里摸了摸,却是说道,“案情相关,不可随意透露,这是至关重要的证据。江浔许是心中有亏欠,所以才留下了这张让他可以矫正自己所为的谜题。”
“原本以为我们能从你这里得到更多的谜题线索,只可惜……”
她说着,站了起身来,话锋一转又看向了桌上的那二十三颗整齐排列着的假死药丸。
“所以陶大人在被贬之后还能平步青云,直接做了这副都检点,是因为向官家献了药么?那的确是你家祖坟上起了大火,得跪谢祖宗保佑了。”
陶然听着,却是有些不满意起来。
“顾大人这话说得就不中听了,皇城司同御史台监察文武百官,要查陶某是靠什么升迁的,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那还不是比张嘴吃饭都容易。”
“这药方陶某若是献上去了,自有太医用药人试药,哪里用得着我在这里一枚一枚的试?”
“宫里头都是贵人,陶某便是有八个胆子,我家老祖宗在地府将膝盖给跪烂了,我也不敢随随便便递个残方上去,万一吃出什么毛病来,别说平步青云了,老祖宗的骨头都要跑出来扬了!”
“我被贬庶之后,那是靠着在运河上剿匪,一个一个的杀出来的。”
“至于进了这殿前司,你们一去打听就知晓,多亏了老岳父从中牵线搭桥,方才有了这个机会。陶某行得端坐得直,便是官家问我,我都是这样回答的。”
顾甚微听着,站起身来冲着陶然拱了拱手。
“都是武官,我便不同大人虚礼了。就算是不为了江浔,大人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回想起了什么细节也还请一定告知,不然……”
顾甚微指了指那桌上的假死药丸,“不然这假死就要变成真死了。”
陶然神色一凛,冲着顾甚微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他说着,像是十分口渴似的,又拿起桌上的茶壶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喝了好大一口,这才呲牙咧嘴地走到门前打开了门送客。
顾甚微同韩时宴对视了一眼,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