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以戒备地看着他,“又干嘛?”
裴延说:“医生来了,给你做个检查,穿好衣服下床。”
林梦以根本没脱衣服,他掀开被子下来,裴延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然后把医生叫了进来。
医生带来的仪器是一个微装的ct仪,林梦以皱眉看着那几人在摆弄那些东西,一想到这些奇怪复杂的东西一会儿要在他身上操作,心里就不太舒服。
而裴延抱胸坐在一旁的角落里,有些自闭一般地不说话,这还真是不像他,林梦以白了他一眼。
两个小时后,医生和裴延下楼,林梦以还没有醒过来,在楼上休息。
两个助手在楼下打印图像,打印好后递给医生,医生看了裴延一眼,接了过来。
裴延左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结果马上就要出了,就在医生手里,就......
“裴总,”医生神情有些凝重,“您夫人的脑部明显做过手术,记忆受损了很大一部分,”他看向裴延呆滞的表情,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您夫人可能真的失忆了。”
裴延有几秒钟是没有听到声音的,他看着面前人的嘴一张一合,但是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几秒后,外界的喧嚣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听到医生在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他听到医生说林梦以他失忆了。
“什么叫可能,”裴延一把攥住医生,抓住这个言语中的漏洞像落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可能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诊断错误,还是你的仪器坏了?”
医生道:“裴总,您冷静一点,事实就是这样,我的结果不可能有错,您夫人的脑部记忆受损严重,出现了很大一部分的记忆空白碎片,我刚才用词不准确,他的确是失忆了。”
裴延停下了,半晌,他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问:“那还能不能恢复记忆?”
医生考虑了一下,说道:“记忆的恢复有很大的偶然性,首先要找到给您夫人做手术的主刀医生,就像系一根绳子一样,现在您夫人的记忆被这根绳子堵塞了,但是堵塞在什么地方,以及这根绳子如何系的,我们都不知道,只有他的主刀医生知道,就像一个繁冗的工程,工程图在承包的建筑师手里,只有找到这个建筑师,才有一线希望。”
裴延问道:“只要找到主刀医生就行了吗?”
医生叹口气道:“这只是第一步,一般这种失忆手术坐起来容易,恢复却难如登天,能不能成功,还要看几率。”
“几率多少?”
“大概是百分之七。”
天色已经晚了,外界全部黑暗下来,家里没有开灯,医生走后,裴延就坐在沙发上,此时全部被夜色笼罩,坐在暗处,连影子都没有。
裴延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堆空酒瓶,有几个滚到地上,酒撒到地毯上,浓烈的酒气弄的整个客厅都是,任谁来看到这样一副场景,都只会觉得他是一个酗酒的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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