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玉岩的话太过诛心,让她本就忍不住动摇的想法进一步倾斜。
重活一世,宋君白清楚得很,不管在别人眼里,她活得有多好,多游刃有余,但她始终战战兢兢,生怕走错一步,就再次掉入命运狞笑着备好的陷阱里。
邢玉岩后退了一步。
眼里有一瞬间的惊骇。
宋君白垂下眼,掩去眼里的戾气,片刻后才开口:“我看见你被他猥亵了。”
邢玉岩蓦地握紧了手,指骨关节因为用力过度变得惨白一片。
“我知道你害怕名声受损,为此不惜拉沈路下水,让陆主任以为你们早恋。”
宋君白语速很慢,刻意压制着心里的暴怒。
此时此刻,她处于某个糟糕情绪的边缘,她愤怒,委屈,难堪,又不甘心承认自己做错了。
“不然呢?你难道会以为,这个破地方,从老师到学生,谁还会保护我们这些受害者的名声不成?”
宋君白终于重新抬起了头,目光平静:“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举报了古鹤?你有证据吗?”
邢玉岩一滞,随即道:“你敢发誓这件事与你无关?”
“我不发誓,我要证据。”
如果说,曾经那段至暗的婚姻,对宋君白起过一丁点儿的正面作用,那就是让她意识到一个道理——
任何时候,不要顺着别人的逻辑走。
别人不负责任地给你下一个结论,无论你是承认还是反驳,你都走进了他设定好的逻辑里。
而在这个逻辑里,你是带着原罪的。
从前,她的丈夫和婆婆,便惯于使用这样的心机手段,从精神上凌虐她,逼迫她,以此让她一步退,步步退。
退无可退。
邢玉岩给不出来证据。
她只是敏感地从与古鹤的虚与委蛇里,觉察出古鹤对宋君白的心思,那是比对她更加直白肮脏的心思。
宋君白看着柔顺,实则桀骜,对古鹤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举报古鹤这件事,实在太像宋君白能做得出来的。
邢玉岩的眼里似乎燃起了火,一言不发看了宋君白片刻,扭头打算离开,却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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