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我是应该换个同桌。”
邢玉岩蓦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宋君白。
宋君白清高自持,从不喜欢跟人急赤白脸地争执什么,别人进一步,她便会习惯性退一步。
邢玉岩以为宋君白这次也会这样,但她没想到宋君白会这么说。
上课铃响,众人各回各的座位,这场闹剧也就到此为止,只是一班后排空着的座位还提醒着大家,余秋始终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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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连几天,都没听着什么后续,大家也就渐渐熄了话题,唯有宋君白,在和邢玉岩以及好些个女生日渐僵硬的关系里,总是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闲下来的时候她会想起几个月前桔子就对她说过的话。
桔子说,她每天早起半小时给女生们带早饭,其实根本没有用,那些人不会对她感恩戴德,更不会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站到她那边。
宋君白当时抱着侥幸想,桔子总是把人想得太阴暗了,最起码,多点善意应该还是有的。
但事实证明,小女巫就是小女巫,不是她乌鸦嘴,而是只有她看清楚、并且不惧怕说出那些阴暗面。
又一个晚自习下课,宋君白照例慢跑回家,沈路骑车沉默跟在她身后。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河。
就是从前余秋跳下去的那一条。
宋君白每次走过,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眼,今天也不例外,虽然她心里清楚,从前余秋跳河的时候,精神状态已经严重崩溃,而这一次,她提前引爆了这件事,余秋的病情应该还没到这种程度。
但今天水边站着一个人。
宋君白脑子里“轰”的一声。
那一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了窒息。
像是无论她做出多少努力,命运之手都始终悬在她的脖子上方,这一刻,终于狞笑着落下,狠狠掐住,告诉她,别挣扎了,你根本无路可逃。
宋君白僵在原地,一时间眼前一片模糊,她失控地喘息了几声,抱着膝盖蹲了下去。
车子“嘎吱”一声刹在原地,然后一只温热的手握在她的肩头。
宋君白茫然抬头,看见沈路皱着眉,一张脸上凶相毕露,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而后气势汹汹地往河边走去。
路哥那脸色,看着真的很不像个好人。
宋君白却奇异地被安慰到了,她深呼吸几口,撑着膝盖站起来,慢慢往前挪了几步,走到了能听清两人对话的距离内。
“你在等宋君白?”沈路压着嗓子开口,声音有些阴恻恻的。
余秋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恰好看见沈路极具压迫力的一张脸,吓得一个激灵。
“等宋君白来看着你在她面前跳下去?”沈路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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