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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垂着眼目光严肃专注在手机屏幕上,手指敲击屏幕。

她还以为他在谈什么大生意,居然在偷偷下棋。这个人装的人模人样,目不斜视的进来,他这是紧张吗?居然泡在池子里下棋。

“孟总。”沈南柯开口的同时,撩起池子的水甩他,“结束你的棋局,跟我对线打一局。”

一滴水落到孟庭深清冷的眉心,他稠密睫毛一动缓慢抬眼,声音寂静,“你要跟我下棋?”

“输的人答应对方一件事。”沈南柯从他的下巴一路看到冷肃的喉结,往下是锁骨,再往下,肌理分明的胸膛是冷白肌,凸起的颜色很浅,显得很干净。

“可以。”他这两个字说的很慢,慢条斯理地横过手机打开了棋局,垂眼专注地落到手机屏幕上,声音低低的,“想做什么?”

“你管我想做什么?你又赢不了我。”

沈南柯的手机上接到了好友邀请,她加入棋局,拿到了黑子权。

她十六年没碰棋局,说不玩就不玩,家里的围棋书全部堆在仓库里。曾经的教练每次看到她长叹短嘘,再叹她也不玩。

第一手,沈南柯落子天元,非常荒唐的下法。

白子紧跟其后,挨着她落子。

沈南柯蹙眉看了眼孟庭深,孟庭深当年可是当职业选手培养的棋手,怎么会下这么蠢的棋?

她继续落子,孟庭深的白子一直贴着她,真就在跟她抢天元。不布局直接追杀是什么蠢行为?沈南柯借着一步优势,反围攻孟庭深。等他应付围杀之际,抢先占角。

孟庭深始终没有占角,他在中间跟沈南柯厮杀,棋下的格外急躁。

他很多年没玩吗?怎么急躁到这个程度?他的冷静严谨呢?

沈南柯果断放弃了天元的棋子,用十几颗子换来了四个角。孟庭深毫不犹豫地吃掉了她的子,他失去了占角的先机,只能被压在中间用有限的空间布局。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们在池子里寂静地各占一边。他们都没有开手机音效,落子无声。

蒸腾的热气氤氲着,模糊了他们的脸,大片大片雪花从黑暗尽头洒向人间。

沈南柯平稳发育,每一步都精打细算,严谨做局。连上四角开始往中间步步逼近,他中间布局再精妙,没有落脚点,他早晚被困死。

池子水太热,沈南柯伸手拿起岸边的矿泉是拧开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压下了燥意,她潇洒地拎着水晃了晃,拧上盖子放回岸上。白净纤细的手臂搭在池子边,捞起浸入池水中的长发放到身后岩石上,棋盘上的局势明朗,黑棋必赢。

她漂亮的下巴上扬,杏眸弯着,“孟总,你输了。”

“我赌我赢。”他也抬头,水洗般干净的黑眸隔着氤氲的雾气望着沈南柯,带着少年时那种令人讨厌的傲气。

他身后无边的黑暗,再远处山脉与天相接,暗深的天际线浩浩荡荡延向世界尽头。灯光静静照在他身上,他跟沈南柯保持着同样的姿态,白而干净,此刻,他不是沉稳严谨的孟总,不是那个善于伪装的成年人,而是那个藏于人后被他严丝合缝藏起来的锐气少年。

大片雪花飘落在他们之间,落进池水,被热气融化。升腾的热气漫到他的眉心之间,却不能弱化他半分锐利。

“何必嘴硬,你怎么赢我?”沈南柯点了点池边,“我能耗死你。”

他选择在天元跟她周旋,他就输了,今晚孟庭深急躁的不像话。

“为什么不再玩围棋了?”孟庭深突然问。

“赢了,就没意思。”沈南柯拿起手机,开始收网了,“我从不玩打满级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