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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婶子看了许天一眼,语气有嘲讽：“我们村里人不如城里人金贵,命贱，死了也是白死，我儿子……”

她还没完,跟她一起的女人就拉着她要走，“嫂子你就放吧，李所都了，还有市里的同志们，肯定能抓到坏人，咱先回去吧,别打扰他们了。”

杨婶子没再下去,她的目光从许天脸上移到宁越脸上,又看了眼李所，觉得他们一个比一个冷漠,看刚才他们不是开玩笑,就是不想管杨村的事了。

她想到儿子惨死，警察还不管,甚至死就死了，不由恨得咬牙，甚至想在这里大闹一场。

她在打量别人,许天也在打量她，甚至还冲她亲切地笑了笑，杨婶子想到这姑娘刚才刻薄的话，就想骂许天，那几个女人没给她机会，拉着她就往外走。

许天过去询问那几个女人的姓名，她们扭捏着不肯，刚才用手捅杨婶子，眼珠滴溜溜转的那位：“都嫁人了随夫家，您叫我杨槐家的吧。”

“你家离杨婶子家很近吗？这么晚了还串门？”

“我们两家在一条街上，我家杨槐跟着任去了县里，我过问问什么候回，晚上要锁门的，他们回不回也不个信。”

宁越干脆让她们把丈夫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都报出，“村委不是有电话吗？一会儿我们打回县里帮你们问问。”

跟着的三个女人见推脱不过，好乖乖了，随即又各种辩解自己男人没惹事，是跟着村任去县里办事去了。

这反而是杨婶子拉她们，要走了。

等几人走远，李所马上道：“不啊，咱们不会好好查，敷衍过去就行，杨婶子居然没闹？她怕拔出萝卜带出泥？看咱们刚才分析得没错，七人名单有问题，他们害怕咱们查下去。”

许天道：“没错，杨婶子应该很矛盾，她盼着咱们赶紧找到凶手，帮他儿子报仇，但又怕咱们顺藤摸瓜，查清楚这件事。那三个女人肯定都知道内情，她们为了自己也为了整个村的利益，不想让咱们在这里待太久，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生怕咱们怀疑到他们身上。”

胡东皱眉：“真够蠢的，找不到黄大力，他们都有被报复的风险。”

宁越叹口气：“也许他们知道黄大力恨杨文海和另外三名已经出事的村民，而他们是安全的，总之这个村隐藏着的事不少。”

完他又提高音：“别管了，先睡吧。”

大家都是一愣，小廖问：“这就睡？要不要去蹲守一下，看看他们会不会偷着开会密谋？”

宁越指指门外，低：“先睡！”

大家都明白了，这次留了宁越和胡东在外面，他人分了两个房间，进去把桌子拼到一起，铺好被褥，和衣躺下，把灯都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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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许天听到后墙位置传静，像是脚踩在枯叶上的音，不知道是有人了，还是有人一直在那儿偷听，刚要走。

大家都没出，隔壁房间不知道谁还发出了鼾，又过了十分钟，宁越轻轻敲门，“都走了，出吧。”

八个人聚在一个房间，宁越安排道：“我跟胡东小廖去杨任家，李所带两个人去杨槐家。能听到他们密谋自然好，不能的话也得看看到底谁是骨，有多少人会去开会。”

完他转头看许天：“你跟小丁留守吧，机灵，千万别睡着了。”

许天一愣，她一开始听宁越安排，还以为自己是跟李所一组，哪想到居然让她留守。

“宁队……”

“这是命令，留守任务更重，小许，不要挑肥拣瘦。”

许天皱眉，不好再什么。

李所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你是法医，本就不该冲锋陷阵。我们都有基层工经验，也都蹲守过，这种活儿很累，还得喂蚊子，没干过的很容易暴露。”

“我知道了，放吧。”

许天知道他们不是蹲守，应该还会去侦查，她很想跟着去看看这个村的人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但她确实没干过这种工，万一拖后腿就不好了。

几人没开大门，都从北侧墙上翻过去了，许天跟小丁回到房间里，关着灯，虚掩着门，一左一右跟门神一样坐在那儿。

小丁叹口气，低道：“没想到咱们查案的反而偷偷摸摸，真是憋屈。”

许天也觉得憋屈，但还是道：“没办法，大张旗鼓去查，他们肯定不会实话，总不能严刑逼供吧。”

“这么多人，一个个问总会有漏嘴的，我就不信他们真能跟个铁桶一样。”

“我猜黄家的事，杨村每家每户都有人知道，但未必所有村民都知道，要不然杨娇也不会去报警。”

“也，小许，你这个黄大力跑哪儿去了？我猜他应该早跑出省了，找他没那么容易。”

两人分析了会儿案情，许天有犯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小丁忙：“要不你先睡吧，能出什么事？我一个人在这儿盯着就行。”

“那怎么行？”许天起身伸了个懒腰，“我没事……”

她话没完，突然起身把脸贴在门缝上往外看，小丁被她吓了一跳，也凑过看：“怎么了？”

许天起身正好从门缝里看到院子里市局的车，她隐约看到车下有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等凑过去再看，却什么都没有，好像是她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