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辞伶俐,摆出说服他随她一起回老家的态度,然而岳昂在江城收的几批患者,还有与医学院合作开办的训练班,都需要至少一年时间才能了结。
所以事情最后变成了他的不是,是他不愿陪她一起离开江城。在她的言语攻势下,他竟然有口难言,过了很久才梳理清楚前后脉络。
明白过来之后,他更加不想同她争辩。他只是很伤感,觉得她所谓的回归创业,不过是找了个离开他的借口。
从此他们就像分居两地的老夫老妻,偶尔她来或者他去,维持着松散的情侣关系。
她生意似乎做得不错,东奔西跑,电话时常打不通。最近一两年,她不再允许他去看她。
岳昂是个理智的人,他经过慎重考虑,认为自己应该努力忘掉她,所以也就不再打去扰她。
几个月前她却突然回来了,情绪低落,说她去海滩度假被虫子咬了,感冒发烧,嗓子又不好了。
岳昂像个无怨无悔的老父亲,开导她,带她去医院打退烧针,给她做嗓音康复训练。她有十几年的训练基础,很快就恢复了悦耳的嗓音。
她的嗓子早就痊愈了,再发病,都是心病。
“没错,她是个自私的女人,可她怎么会杀人呢,谋杀?!” 岳昂绕着客厅,焦躁地踱步,过了很久仍不能相信阎冬城的话。
“岳先生,” 阎冬城说,“我个人怀疑,还有两桩意外死亡案,也与卞染心有关。”
“那两位死者,是什么人?” 岳昂停下脚步,惊讶地望着阎冬城。
“一个是卞染心的高中同学,一个是卞染心高中班主任老师的儿子。”
“唉,她的心结啊,” 岳昂跺脚,“我知道她有无法解开的心结,她从来不愿提起嗓子患病的原因。可我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觉得她不想提就算了。假如我当年多问她几次,硬下心肠撕开她的伤口,再慢慢为她疗伤,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 他痛苦地抱住头,在扶手椅上坐下。
阎冬城深吸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他扭头看向坐在长沙发另一端的小袁,小袁正目瞪口呆望着岳昂。
“岳先生,” 小袁问,“您说卞染心患了发音障碍疾病,痉挛性发音障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
“这是一种罕见病,” 岳昂抬起头,声音低沉,“人群当中比较少见,不过在嗓音专科就不算太罕见,大概每个五官科医生都遇到过这样的患者。只是过去对这病的了解很少,医学院的教科书上也没列出这个病种,许多患者长期求医无门,近几年才逐步得到确诊。”
“卞染心不愿提起她患病的原因,那么一般来说,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患上这种病?”
“一小部分患者有遗传倾向,家族中可能有直系亲属同时患病。不过有的人病症很轻微,可能仅仅是说话尾音颤抖,不影响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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