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店员好心多送的这朵蓝玫瑰,会给他带来麻烦。
街边新年彩旗呼呼飘动,映衬着碧蓝的晴空,王锐心情愉快,脚步飞快走向地下停车场。
他开车去接卞染心,怕她站在外面着凉,到了她家楼下停好车,才打电话让她下来。
卞染心裹着米黄色羊绒大衣,坐进副驾,瞥了一眼放在后座的东西。
“冷吗?” 王锐握了握她拎皮包的手。
“买花做什么!” 她冷冷地说,“对他们来说,这束花还不如一箱几十块钱的牛奶。”
“老一辈人都这样,” 王锐发动汽车,“我父母也是,实用主义。”
“那你还买花?”
“我以为你父母可能不一样……没事,吃的东西和补品我也买了,多多益善。”
元旦放假,街上车很少,汽车很快驶入了东大校区。
学校大部分已经搬迁到郊外新区,卞染心父母住的教职工院,是校区最后一个尚未搬迁的住宅院落。
小区环境幽静,树木掩映。几位身穿厚棉袄的老人,坐在花坛边晒太阳,小白狗撒欢地围在老人脚边打转。
“那幢楼,拐过去……” 卞染心指着前面的楼房,让王锐把车停在拐角处。
下了车,王锐打开后座车门,提起几只购物袋并在一只手,腾出手拿起花束。
“给我吧。” 卞染心接过花。
“谢谢。” 王锐会心地笑了。她就是这样,面冷心软。
进了单元门上到三楼,卞染心停下脚步,将花束塞给王锐,转身按响门铃。
“啊,回来啦!” 开门的男人鬓发斑白,脸色白里透红,眉眼间说不清哪里,与卞染心有几分相像。
“伯父,您好!” 王锐忙说。
“啊,请进。” 卞教授不冷不热点头,打开房门。
走廊式的玄关光线昏暗。一位个头不高,身穿暗红毛衣开衫,肚子滚圆的妇人从客厅探出身,逆着光,似笑非笑望着王锐。
“伯母,您好!”
“来了。” 妇人眯起眼打量王锐。
“他叫王锐!” 卞染心突然很生气,“就是你们每天几通催命符,叫我带回来见你们的王锐!”
她的细高跟鞋踩着柚木地板,从妇人身边走过,一阵风似的进了客厅。
妇人眉头一皱,脸上嫌恶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换上并不愉快的笑脸,仍旧望着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