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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再尝(2 / 2)

晚膳之所以掌灯时分才摆上,便是在等两人洗澡。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没来,赫舍里女官怎么又想洗澡了?

关键皇上外袍都脱了,赫舍里女官再不寻常,也不能让皇上坐在床上等她吧?

“来之前,不是都洗过了吗?”皇上闻言也不恼,还笑了。

梁九功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知道皇上的性子,便是仁孝皇后侍寝,也说不上两句话便直奔主题。

其他妃嫔更是连话都没有。

只在事后,司寝太监问一句留不留,才能听见皇上说话。

“臣洗过了,皇上还没洗吧?”

这是嫌弃起皇上了?梁九功闭了闭眼,心说再矫情下去,皇上怕是要烦了。

然而并没有。

皇上不但没有任何不耐烦,还笑着摸了摸赫舍里女官的脸颊,温声安慰她不要害怕,哄小孩子似的,脾气好到没朋友。

结果赫舍里女官又给皇上出难题:“皇上,屋里人太多了,臣不习惯,能不能让他们都出去?”

这个不合规矩。梁九功刚要开口,便被皇上一个眼风制止了,然后见皇上挥挥手,梁九功只得带着所有服侍的退下。

之后里头便没了声音。

梁九功走到院中,低声对值夜的说:“今儿早不了,且熬着吧。”

皇上惦记赫舍里家一姑娘多少年了,一朝抱得美人归,便是吐尽相思,那也不是说到半夜便能说完的。

再加上皇上这段时间一直在等一姑娘求见,别说召幸妃嫔了,便是后头围房里的答应和官女子都没碰过,日子过得比当年铰了头发闹出家的先帝还清苦呢。

先帝当初只是铰了头发,苦闷时喝酒吃肉召幸嫔妃,那是一点没落下。皇上虽然没铰头发,却是茶不思饭不想,苦等一人而已。

赫舍里家一姑娘再不来求见,梁九功恐怕都要去慈宁宫求见太皇太后了,他真怕皇上要带发修行。

“赫舍里女官侍寝了?”梁九功才安排好值夜的,正要往茶房去喝杯热茶暖暖身,便见顾问行迎面走来。

梁九功朝他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顾问行去了小茶房:“不然呢,你以为赫舍里女官求见皇上是为了什么?”

顾问行想了想,点头:“钮祜禄家送了女儿进宫,恐怕是冲着继后之位来的。赫舍里女官最疼太子,不忍

() 心……”()

“这事跟太子有什么关系,分明是赫舍里女官真心爱慕皇上。”梁九功心累地打断顾问行,心说看破不说破,方为真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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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只皇上一个觉得自己有魅力,那便是真相,瞎说什么大实话。

顾问行自知失言,忙转移话题:“赫舍里女官第一次侍寝,你怎么不在屋里伺候跑出来躲懒了?”

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是他不想在屋里伺候,是他想躲懒吗,还不是被皇上赶出来的。

梁九功想不明白,皇上全身上下一百八十个心眼子,把索额图和明珠都玩得团团转,当初怎么会挑了顾问行服侍,御极之后还将他带在身边,让他管着乾清宫这一摊。

转念一想,又开始自我检讨。

是了,心眼儿多的人往往喜欢单纯的,他就是太聪明,皇上虽然爱用他,却明显更信任顾问行。

于是又对顾问行尊重起来:“我哪儿敢躲懒,还不是赫舍里女官害羞。”

顾问行微微蹙眉:“这不合规矩吧。”

梁九功让人上茶上点心:“规矩还不是人定的。”

今天从用完晚膳开始,就没有规矩了。

茶水点心端上来,见司寝的太监侍立在侧,顾问行看了一眼问:“怎么连他们都出来了?”

按宫规,妃嫔第一次侍寝,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全,同时应付突发事件,比如妃嫔太过紧张忽然晕厥,或者御前失仪惹皇上不喜,屋里都要留人善后。

可不管是第几次侍寝,司寝的太监都不能离开,以备完事之后问皇上一句留不留。皇上说留,侍寝太监负责将人送回住处,若说不留,还要将人抬到偏殿,交给司寝嬷嬷处置。

事关皇上的子嗣,半点马虎不得,谁离开司寝太监也不能离开。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梁九功嫌他烦,“行了,我说实话吧,咱们是让皇上赶出来的。”

然而顾问行还没完,他问过时辰就开始催梁九功:“这时候哪有时间吃喝,你快些过去吧,我算着时辰差不多了。”

最多再有两刻钟,皇上就要叫人进去伺候了,到时候嘴里有味儿可不行。

梁九功瞥他一眼:“你以为赫舍里女官是谁,普通的妃嫔么,一上来不说话直接办正事的那种?那可是皇上放在心坎上许多年的女人,晚膳撤下之后,是皇上亲自抱上龙床的。咱们被赶出来的时候,皇上脱了衣裳还在那儿温言软语地哄呢。”

顾问行闻言瞪大眼睛,梁九功得意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今儿个且着呢,不闹到后半夜,完不了。”

恰在此时,听见有人叫水,梁九功差点被茶水呛死。

顾问行忖着时间,与梁九功对视一眼,都觉得皇上今夜仿佛不太行。

梁九功与顾问行并肩走出去的时候,早有宫女端着铜盆进屋了,梁九功忙吩咐司寝太监:“快进去问问。”

司寝太监进屋,又很快出来,梁九功问皇上怎么说,司寝

() 太监躬着身子:“皇上不让问,就直接挥了挥手。”

梁九功点点头:“那就是要留了。”

就在梁九功和顾问行都觉得皇上发挥失常的时候,郝如月还在云里雾里,享受着老司机带来的极致快乐呢。

不过刚刚好像只有自己缴械投降了,对方的刺刀还未出鞘。

果然清洗过后,趁着她晕乎乎的,皇上不紧不慢地开始攻.城.掠.地了。

过了最难受的那一关,再次与人十指紧扣,一切都变得丝滑美妙起来。

然而也只有一次。

再次清洗,再次睡下,郝如月是真累了,完全绽放之后只想睡觉。

奈何身边的男人一直辗转,动作很轻,似乎怕打扰到她。

想想势在必得的皇后之位,郝如月咬唇,将一只手轻轻探.入锦被中。

大约没料到她会如此大胆,或者此前根本没有女人敢这样做,男人雄.壮的身体有一瞬紧绷,旋即手腕被人捉住,听他问:“不是喊疼吗?怎么又来惹朕?”

被人捉住手腕,却不曾将她的手挪开半分,郝如月试着动了动,夹着嗓音说:“那是情.趣,皇上还当真了。”

昏暗中有谁笑了一声,紧接着喘.息加深。一阵窸窣过后,帐顶开始摇晃,灯烛也开始摇晃,晃得郝如月眼花。

不知晃了多久,郝如月感觉嗓子眼儿发干的时候,终于被人圈在怀中沉沉睡去。

睡梦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仲春的四月,柳绿花红,可走在宫道上的只有她一个人,姐姐不知去了哪里。

“姐姐?”茫然四顾,这才发现姐姐走在了自己前头,她仍旧穿着那身鹅黄旗装,脚步却不似往日轻盈。

大约听见了她喊姐姐,姐姐回头,朝她笑笑:“如月,替我照顾好皇上。”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怎么都追不上了。

“姐姐!姐姐别走,你不要太子了吗?”郝如月就这样哭醒了。

睁开眼,正好对上皇上关切的目光:“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彼时皇上已经穿好朝服,准备上朝去了,整个人神采奕奕的。郝如月眨了下眼,立刻有泪珠滚落:“皇上,臣梦见堆秀山了,梦见皇上与臣站在堆秀山上俯瞰皇宫。”

皇上居高临下看她,声音淡淡:“困了就再睡一会儿吧。”

郝如月磨牙:梦里都有是吗?

梁九功后半夜才歇下,感觉才睡着便被人叫起来了,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叫醒皇上。

今日是大朝,要比平日早些起身。

明明一起熬了大夜,梁九功好像被黑白无常索过命似的,强打精神,皇上却仿佛喝了仙药,比昨日早起还要精神。

想起昨夜司寝太监屡屡受挫,不敢提醒皇上时间到了,不敢问留不留。才按规矩把红被子抱进屋,打算将人扛走,便被皇上扔了一个眼刀,人没扛出来,又把红被子抱出来了。

若是顾问行在场,肯定又得缠上来问他,这个不合规矩吧。

按照宫规,皇上临.幸妃嫔是有时间限制的,超出时间,司寝太监便要提醒皇上,以免纵.欲.过度损伤龙体。

时间一到,侍寝的妃嫔都要被原封不动扛走。皇上说留的,直接扛回住处,皇上说不留,便要挪到偏殿去遭罪了。

有资格留在乾清宫龙床上过夜的,只有皇后一人,哦,不对,确实有例外,那便是受先帝专宠的董鄂皇贵妃。

“把彤史送去慈宁宫,呈给太皇太后过目。”皇上冷冰冰丢下一句,当先走了。

梁九功赶忙吩咐下去,之后一路小跑才追上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