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画面,在他脑子里盘旋了很多年。直到他看到那个男男的片,他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梁远捏着指尖的雨水。他想起自己刚刚确定取向的时候,那种惶恐。他喜欢上一个人,在梦里意淫他,在白日想念他。这个人恰恰是自己表弟。这是一种罪恶。这个罪恶压的他惶惶不可终日。但突然一个晚上,他又得知了这个人不是自己亲的表弟,那种油然而生的狂喜,恰恰印证了自己的喜欢是真实的。
可是,这个人不喜欢男人。自己偏偏一头栽了进来,在这个灰头土脸不见天日的小城,越陷越深。
“想啥呢?”程知恩脑袋凑过来,在梁远旁边看看窗外,没什么好看的。那就是梁远在发呆了。
梁远回神了,淡淡说一句,“想线性代数。”
“好吧。吹什么风啊,也不怕着凉。”程知恩抬手关上窗户,把难得的春意隔绝在外。他这几天在尝试离梁远远一点。看看远一点是不是精虫上脑的感觉少一点。果然,少了一点。但是,静下来,杂念就像草一样从四面八方冒出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侧头看一眼梁远,“靠梁远怎么这么好看呢。”觉得不对,赶紧把脑袋又甩回去。又忍不住想看,“梁远衬衫扣子上面解开,露着肉,真是勾人啊。靠,又想什么呢!”程知恩又甩下脑袋,看样子是想把精虫甩出脑袋,明显效果不佳。
老赵正在台上讲课,程知恩叹口气,果然是春天来了啊。男生们普遍学习没有女生好,大概就是春风太多了。至于梁远吗……程知恩觉得,春风对这个人无效。
下午最后一节下课铃响起,雨还在下。没有伞的学生们,顾不上小小的雨滴,蜂拥着跑进食堂。程知恩就是其中一员,他比平时跑得更快了一些,就这样头发也有点湿乎乎。
今天被雨淋到了头发,刘海搭在额前,糊的难受。他更想甩脑袋了。甩过头,又觉得发型乱了,又想着甩回来。
梁远站在餐桌边,看看脑袋转来转去的程知恩,忍不住了,“你这几天哪里不对劲?”
“没啊。”程知恩坚决的否认。
马总在旁边解读,“青春期。这明显是进入青春期了。”他觉得程知恩毛孔里都渗透着青春期躁动的荷尔蒙,嘴巴上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灰色绒毛。
猴子疑惑的打量程知恩,“现在才青春期有点晚吧?”
“远哥,你们家是不是给他虚报年龄了,你看他这个模样,明显比我们小。这家伙现在才青春期一点都不奇怪。”
“有道理。”猴子想了想,跟着附和。程知恩站在一群身高体壮的高中生中间,有点像没长开的初中生。
梁远没说话,以前他没注意过这事情。小时候他上小学,程知恩闹着也要上,就一起上了。他记得当时程知恩比自己小,年纪不够,学校不要。家里托人找了校长,还是没有老师愿意接手麻烦。爸爸去找人改了程知恩的岁数,才进了小学。再加上知道了程知恩是抱养的,推算起来,程知恩现在应该还不到16岁。身份证上那个17岁,可能是骗鬼的。
马总开始添油加醋,对着程知恩说:“来,叫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