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恩爬上床给梁远测体温,“你烧没退,还高了38.4。”
“没事,正常,生病到了傍晚体温会更高。吃过东西了,睡一晚就好。”梁远眯着眼说一句,他独立自理的能力积累了很多经验。不过这次确实不舒服了,好在有程知恩帮着端水拿药。
程知恩又递给梁远退烧药,“吃这个药。晚上再看看。”
猴子凑过来看看,发现这里完全不需要帮忙,这两个人之间插不进第三个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耐心?”
程知恩撇撇嘴,“照顾病人我才有耐心,不信你现在躺下,我立刻也这么伺候你。”
猴子啧啧称奇两声,拿了水杯去教室了。
程知恩拿着一包东西拎上床。
梁远无力的睁开眼,“什么?”
“医务室买了酒精片,我给你擦擦降温。”程知恩说着掀开梁远身上的被子。
凉凉的酒精棉片蹭到腿上,梁远打了哆嗦,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莫名觉得身上更烫。
“忍着点,”程知恩拿着湿巾一样东西给梁远腿上擦完,又把人胳膊擦一遍。最后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脚上。
梁远觉得脚心一凉,收回脚,“这里就不擦了吧。”
“我不嫌弃你,怕什么!”程知恩按住梁远的脚,在梁远的脚心擦酒精,“擦脚才最管用呢。”
一股凉意直抵大脑,梁远却觉得自己全身更烫,连眼眶都发烫。
程知恩擦完,给梁远盖上了被子,“你要多喝水上厕所才行。不行你就睡到刘伟的床上吧,我换一套自己的铺盖。”
程知恩絮絮叨叨,梁远探手抓住了程知恩的手,“豆豆。”
“啊?”程知恩一愣,他本能想抽回手。两个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拉过手了。但他觉得梁远手心滚烫,停下动作,任由梁远握着,看向梁远的脸,“我就说人生病了容易脆弱吧。”又探出左手摸摸梁远的额头,“乖啊,我再给你擦擦手……啊……不行,这个擦过脚了。”
梁远深深看程知恩一眼,松开手,闭上眼睛。他脑子里都是程知恩的脸。这间墙面灰白、灯光昏暗、床板坚硬的简陋宿舍里,程知恩像在发着光,让梁远觉得身体轻盈温暖,手边的被子都柔软了几分。
程知恩轻轻下床,梁远又睁开了眼。看着蹑手蹑脚的程知恩,他不敢想万一程知恩以后找别人结婚,自己会是什么心态。或许,会疯。
药发挥了作用,梁远很快觉得头脑昏沉,陷入混睡前,没有了阻拦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没人可以在自己手里抢走程知恩。念头冒出的一瞬间,他突然清醒,冒出一身冷汗。原来一向自以为理智的自己是个疯子。梁远躺在床上叹口气,他觉得这样下去,他迟早被心底的疯狂吞噬。梁远拽起被子,遮住头,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很长,只感觉半夜程知恩摸了几次他的额头。
第二天一早,猴子起床的时候,梁远睁开眼,浑身感觉清爽了,没有昨日的沉重。他坐起来看看程知恩,这个人还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