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也知道黄月英是想要和郭奕说点私密话,便十分懂礼的告辞了。
等曹冲走后,黄月英才问起了冀州近况。
郭奕是阿婉夫妇寄予厚望的儿子,更是带在身边言传身教,别看他年纪小,可若真上场杀敌,当一军主帅也未尝不可,年岁再大些称一声少年将军,也是能的。
说起正事,郭奕也严肃许多。
他将豫军入冀后的一揽子政策与黄月英一一道来,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说了个大概。
说着说着,郭奕打了个呵欠。
黄月英见他劳累,赶紧收了声,改说起了家常话:“你在汝南好好待些日子,到时候我亲自送你们去颍川。”
说起颍川,郭奕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外祖母可知道我来了?可会生奕儿的气?”
“如今知道怕已经晚了,我早已派人前往颍川上报给丁州牧了。”
郭奕哀嚎一声,只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可怜人。
黄月英起身去张罗晚膳,留郭奕一个人在院子里叹气,睡了一下午的曹冲神气清爽的趿着木屐一路小跑过来:“如今不冷不热,天气正好,咱们出去走走,我刚刚看见有人在湖边撒网,瞧着恐怕有鱼,咱们去买两条回来,架起火来烤着吃?”
郭奕本就玩心重,一听这建议,立即将刚刚的担忧抛诸脑后:“行,正好我带了不少好东西,到时候银钱不够,咱们用东西换。”
两个人一拍即合,立即就出了府。
先是去了湖边看人撒网,小小竹排之上,戴着草帽的渔夫抛下一网,不多时拉起来,就有十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想到烤鱼那滋味儿,两个人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郭奕直接蜻蜓点水,落在渔夫的竹排之上:“老丈,这鱼怎么卖的?”
“哎哟我的娘哎,小公子您是怎么上来的?”
渔夫一听见声音,顿时吓了一跳,他是见过城里那些高来高去的秦岭弟子的,所以如今看见有人走着走着飞起来,也不觉得意外,可问题是,他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小的孩子飞呢。
而且……
看看岸边再看看自己的竹排,这么远的距离,怎么过来的?
以前那些秦岭弟子可没见过飞这么远的。
“直接飞过来的,老丈你还没告诉我呢,这鱼怎么卖的?”
“不用钱,老丈送你两条呵呵呵……”
渔夫弯腰,从腰带上抽出一根麦草,手如鹰爪一般捏起鱼的两腮,直接就串了过去,一连串了好几条,才停手,郭奕也不矫情,直接接了过来,然后伸手翻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些铜钱来,也不等渔夫反应,便直接往他身边的茶瓮里一塞,便转身再次足间一点,飞了出去。
到了岸边,早已等的不耐烦的曹冲连忙伸手接过郭奕手里的鱼,两个人高高兴兴的走了。
而岸边另一处的几个人,看着这样的画面,却是神色复杂的厉害。
“这便是秦岭啊……”
周不疑看着竹排的双目有些发痴,身子在微微颤抖。
他并不害怕,想反,他甚至有些激动。
据说微山书院便是秦岭开设,原本只是抱着去试试的想法,如今却已然下定决心,他要去微山上读书!
倒不是因为刚刚那位小公子所展露出来的神异,而是这大半日以来的所见所闻,汝南当真与荆州大不相同,汝南刘氏兄弟尚在图穷匕见之时,这秦岭治下之地已然显露出安居乐业的景象来。
这便是他周不疑想要奋斗的目标啊。
与周不疑相同的,还有其它几位,他们这一日的震撼不可谓不大,甚至幻想,若荆州也有如此实力的话,是否还会像如今这般,不仅要防备着扬州与豫州,还要收拾家里那兄弟阋墙的烂摊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