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晚了。
到底还是要点脸的,所以只得甩袖离开了,只是那急匆匆的脚步却透露出他们不平静的内心。
夫妻二人自从成婚后,也就在山上守孝的三年过的平安悠然,郭嘉白日里在草芦读书,傍晚间则会带着阿婉四处走走,可自从下山后,夫妇二人便渐渐开始忙碌,已经好久不曾单独出来走走了。
所以阿婉很高兴,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二人骑快马到了那片构树林。
林子很大,树却不大,远远的看去,虽然一片郁郁葱葱,却能看出来,这些树龄不大的树,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呢。
到了林子边,二人下马,随手将马儿的缰绳系在一颗树上,然后便抬脚往林子里面走。
“这些构树别看长不高,倒是落子成树,当初找到的株苗不过十数枝,短短几年间,山上几乎长满了。”
阿婉掏出一把弯刀,随手看了几颗构树:“如今一共有多少,我要这些树有大用的。”
郭嘉好奇极了:“哦?此树有何用呢?”
阿婉凑到郭嘉的耳畔,小声的说道:“造纸。”
纸?
郭嘉心底一颤,转身一把抓住阿婉的手,面色严肃:“此话当真?”
阿婉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有些难过的扭了扭:“这么用力做甚,自然是当真了,今日回去我便做给你看。”
郭嘉忍住心中的欢喜,连连点头。
伸手接过阿婉手里的刀,将腰间的衣摆别在腰间,干脆自己动手帮忙砍树去了。
阿婉捂嘴偷笑了一声。
干脆又拿了一把弯刀,和他一起干了起来。
山中构树虽多,可其他杂草也多,更别说草间蛇虫鼠蚁也多,不多时,郭嘉就大叫了一声,阿婉连忙扔掉手里的木头冲过去,一脸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郭嘉额头处了一层冷汗,摇摇头:“无事,看见条蛇罢了。”
“可曾被咬了?”阿婉紧张的将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看。
郭嘉连忙安抚:“无事,只是那蛇盘着,看着吓人了点。”
“我去看看。”
阿婉咬咬牙,比起郭嘉的文弱,她可就大胆多了,跑到刚刚郭嘉的地方一看,哟吼,那条蛇居然还在那儿,头高高的昂着,漆黑的信子时不时的往外吐。
不得了,还是条毒舌。
阿婉艺高人胆大,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相反,她这会儿还挺兴奋。
扯下腰间悬挂的毛笔,对着毒蛇就来了一个芙蓉并蒂,那条蛇吐了一半的信子居然收不回去了,阿婉嘴角挂着笑的走过去,伸手掐住蛇的七寸,拎着甩了两下,然后拿出一个粗布荷包将蛇塞了进去。
郭嘉:“……”
他有些懵,阿婉要这条蛇做甚?
“此蛇毒性重,再捉几条回去养起来,待产卵后多培育点出来,日后取了毒牙毒液,涂抹在箭矢之上。”说着,竟然眼睛发光的盯着手里的粗布荷包:“蛇身可以给昭姬,毒液给药儿,便是蛇蜕都可入药,真是全身都是宝啊。”
说着,把荷包往腰带上一挂,重新拿起刀:“夫君,接下来注意点儿,这儿肯定不止这一条,再找几条。”
郭嘉被说的背脊发麻,有些僵硬:“我看着……应该已经够了吧。”双膝有些发软:“不如我们先回去?”
阿婉看着他僵硬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吧。”
她同意了?
郭嘉暗暗的松了口气。
说真的,蛇这种东西,哪怕是个七尺大汉,猛一下看见都会心底发麻,绝不是因为他怕蛇的缘故。
在心底暗暗给自己辩驳了一下,才去收拾已经砍下来的构树。
将树捆好,挂在马背上,阿婉拍拍马屁股,马儿自顾自的往回跑。
“我们怎么回去?”郭嘉看着马儿的背影,一脸懵的问道。
阿婉娇笑一声:“夫君,我抱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