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别忘了令弟与吾妹的婚事,还请少将军届时拨冗。”
“权儿婚事,做兄长的,自当到场。”
“唔……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阿婉点点头,转身预备离去。
突然又好似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止住脚步:“对了,少将军,两日后吾等便离开巨野,过些时日会有人过来接手巨野水师,届时你再前往扬州吧。”
孙策:“……”
“……是。”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阿婉早早的准备好了自己的人来接手水师,恐怕此事就连曹操都不知晓。
短短相处两日,孙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阿婉与曹操之间的暗流潮涌。
等回到房间,唐药儿上前来服侍阿婉脱衣。
“师父,我瞧着那孙策似乎并非真心投靠。”
“我知道。”
阿婉任由唐药儿将衣裳挂在衣架上,自己则是跪坐在铜镜前,拿着木梳梳理自己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是否真心我并不太在乎,只要他愿意前往扬州,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假意变真心。”
唐药儿挂好了衣服又走回来跪坐在阿婉的身后,伸手接过阿婉手中的木梳,细细的为她梳理长发,柔顺的长发自她指缝划过。
墨黑的发,如白玉般的手指,对比分明。
唐药儿被这样的色彩给摄住了视线,最终微微叹息,将自己的额头轻轻的抵在阿婉的背上。
“师父……”
“嗯?”阿婉动也未动,只从她的指尖拿回木梳,继续梳着垂在胸前的几缕长发。
“这些日子,徒儿心里总有些疑惑。”
“说说看?”
“……师妹阿贞乃是曹公亲女儿,也是公子昂的同胞妹妹,师父日后与曹公之间势必有所冲突,且所做之事也算是夺了公子昂的造化,师父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阿贞为了公子昂而与师父对立么?”唐药儿将心中所担忧之事尽皆吐露出来:“如今这少将军之弟与师妹结两姓之好,与公子昂之间关系比之师父来说更加的亲近,难不成就不怕为他人做嫁衣裳?”
“你说我为曹昂做嫁衣裳?”
阿婉侧头,有些诧异的问道,随即又忍不住的嗤笑一声:“且放心吧,他聪明着呢。”
“哦?”
唐药儿直起身来,有些意外的看向阿婉:“我倒是没看出来,毕竟……这财帛动人心,更枉论曹公手里的权柄了,犹记当年汉庭中的是是非非,争权夺利,便可知这‘权势’二字是怎样的一个魔鬼,它能将人心底最深处的野望给勾引出来,然后加以利用,最后你死我亡。”
她站起身,想到自己这些年在宫中的体验,漆黑的眼眸愈发的冷。
“如今曹公虽看似敬重陛下,可说到底,这陛下无才亦无德,一旦曹公势大,日后恐怕便会无所顾忌,且曹公占据大义,公子昂便是再是个聪明人又如何,数年前他入主军中,身后必定也有世家接触,一旦那些世家插手,便是他不想争都不行。”
“公子昂在军中,同胞弟弟公子铄如今主管兖州慈幼坊,做些孩童启蒙读书的事情,他虽不是大儒,可能入微山读书的孩童毕竟少数,对绝大多数百姓来说,公子铄乃是他们的授业恩师,既得民心又得军中声势,师父纵有千般好,可唯独女子之身这一样,便失了先机。”
唐药儿说着说着转过身来,却见阿婉满眼浅笑的看着自己。
不由得脸颊一热,顿时蹲坐下来:“师父,我也只是随意说说。”
“无妨,你说的很好。”
唐药儿垂眸:“师父不怪罪就好。”
“能畅所欲言,吾心甚慰,谈何怪罪。”
阿婉笑着伸手拍拍唐药儿的肩膀,继续转过身去梳头:“药儿,你可知我为何说曹昂是个聪明人?”
“徒儿不知。”
“那为师便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