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在房中听闻貂蝉的话,不由得悲从中来,她出身不高,乃是吕布部将魏续的妹妹,当初吕布求娶她时,已经和丁原的女儿产有一子,那孩子怀胎十二月才出生,出生之日便是母亲忌日,成婚后第二日她就亲手接过那个孩子,从此后当成自己的儿子养育,哪怕生下女儿,她也未曾怠慢那个孩子,所以这么多年来,吕布待她一直十分好。
却不想,如今吕布的妾侍居然将她当成眼中钉,要除之后快。
“你这女子好不要脸,为了嫡妻的位置便要害死我的母亲,简直恶毒心肠。”
貂蝉闻言,哭的更加厉害。
她的委屈,她的无奈,无人可诉。
她抬头望了一眼心中的良人,却只见,那双她最爱的眼睛里,此时满满的都是狐疑与不信任,貂蝉浑身发冷,终究一言不发的垂下头来。
“将貂蝉关进院子里,不许出来。”
到底吕布是爱貂蝉的,所以他不曾下手杀了貂蝉,只是将她关了起来。
吕玲绮听了气愤的跺跺脚,冲进屋去安慰母亲。
吕布回头看看那半掩着门的屋子,一时间竟然不敢朝里走,他不敢面对自己的嫡妻严夫人,而且……他很怀疑那壶毒酒到底是给谁喝的,貂蝉一个妾侍,又是从那里得到的药呢?
这么想着,吕布抬脚便朝着貂蝉的院子走去。
吕玲绮看着吕布那无情的背影,咬咬牙:“母亲,你莫要伤心,我现在就去找兄长为你做主。”
“绮儿……”
严夫人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想要去捉吕玲绮的袖子,可吕玲绮的一身功夫乃是吕布亲手所教,严夫人一个弱质女流又哪里能够拉的住呢?
吕玲绮冲到马厩,拉出一匹好马,翻身上马就朝着长安城外数十里的营地冲去。
吕玲绮的兄长吕候长相清秀隽美,一身皮肤与吕布极为相似,白皙无暇,一双眼睛却遗传了母亲的杏仁眼,他时常嘴角含笑,眉眼间带着风流,虽说身量颇高,看起来却有些清瘦,可哪怕是魏续都不甚清楚,这吕候实则勇猛胜过吕布,又比吕布聪慧许多。
他如今作为谋士在数十里外安营扎寨的魏续手下。
所以当吕玲绮冲进营地来时,惊讶的连忙从营帐里跑出来,迎接自己的小妹。
“妹妹。”他扶着吕玲绮的手,将她扶下马。
“兄长。”吕玲绮看见吕候,再也止不住心底的委屈,伏在兄长怀中落下泪来。
吕候顿时大惊失色,将吕玲绮带入营帐内。
待吕玲绮恢复后,将前因后果讲给吕候听,吕候的眉头越听蹙的越紧,最后‘腾’的站起来,‘唰’的一声从旁边的剑挂上抽出长剑,咬牙切齿:“我回去宰了那个毒妇。”
“兄长且慢。”
吕玲绮哭了一场,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气愤,看见吕候动作顿时吓了一跳。
“绮儿松手。”吕候咬牙切齿的捏紧了拳头。
“兄长,如今阿父已经被那个女人给迷昏了神智,若你现在回去杀了那个女人,恐怕阿父会怒而杀了你。”
吕候的身世离奇,乃是吕布年少轻狂时与丁氏无媒苟合的产物,一向被吕布视为奇耻大辱,自从严夫人接过他的教养后,便眼不见为净的直接将他扔给严氏,严氏将他养在身边一直到七岁,才为他寻了兄长魏续为师,以至于到如今,吕候也只在魏续手下当个小小的谋士,没个一官半职。
吕布对吕玲绮有多宠爱,对吕候就有多痛恶。
“那我便将母亲接出来与我一起住,不能让母亲被害了去。”
吕候对严夫人的感情很深厚。
只要一想到严夫人会死,他就气的浑身在颤抖。
“是我的不对,我不该来告诉兄长你的。”吕玲绮着急的直跺脚。
“我不会冲动的,妹妹,我与你一起回去,暗中看望一下母亲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