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

他喉结滚动着，嗓音无比低沉，“你想要什么了断？”

祈安安看着他眼眸中跳跃着点点火光，一时语塞。

他生气了。

当初分手的时候，他都不曾这样生气过。

或许说，那时候他会掩藏。

她曾经的行为，是很渣，这是她无法辩驳的。

她以前觉得，小世界里的所有人，包括任务目标在内，都是纸片人。

如同员工守则提醒的那般，她不应该耗费太多的情感在无关的人身上。

但是哪怕她一切都是按照员工守则来办事，最后却被告知，她所有任务都是失败的。

上面更是直接推翻她和系统做出的一切努力，剥夺她的积分，将她扔回这些任务失败的世界。

她隐隐感觉，她身上似乎有某些谜团，所以她要尽快找回记忆。

她伸手覆在他手背上，敛眸间，脆弱尽显，“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这次可能是我们最后相处的机会。”

她说完这话后，室内安静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傅玖手上用力，将她拖到自己身前，“祈安安，你没爱过齐珅，那我呢？”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只有两层夏被的厚度，被子下，他还拽着她的手腕。

他们在交往的时候，并没有试过像这样，躺在同一张床上谈论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

傅玖太忙了，他也根本不会谈恋爱，没有话题的时候，他只能给她说手术室里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情。

那是他唯一会找的话题，以他的性子，嘴上也从来不说什么爱不爱的话。

如今两人已经分手，却能够平静地说起这些。

祈安安的视线一会儿停在他喉结上，一会儿扫过他薄削的唇，“你相信我的话？”

傅玖没出声。

很明显，他不信。

祈安安说，“我不爱齐珅，从来没爱过，我只是想借他来逼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忽然醒悟那些话不能说。

傅玖收回抓着她的手，幽幽看着她，将她的话补充完整，“逼我分手？”

在她开口之前，他状似善解人意地说，“其实你大可不必那样，我从来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你想分手，可以直接跟我说。”

她轻抿着唇，眼眸中凝着一层水光，欲言又止。

她有一双很灵动很漂亮的眼眸，像是会说话一样，真真切切告诉傅玖，她有苦衷。

可是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略显颓丧地低下头，整个人也缩成虾米一样，紧紧抓着身上的被子，极度缺乏安全感。

她几乎要陷入他的怀抱里。

他紧扣着双掌，扼杀掉想要将她拥到怀里的冲动。

每次都是这样，她身上总是充斥着极其矛盾的色彩，她嘴里说着在乎他，但实际上她在逃避着什么。

她总有说不得的话，每当他想要追问的时候，她就用那样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说：别扔下我。

傅玖没有跟任何人提过，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下着很大的雨，她躲在墙角里被雨打湿的样子，很像他喂养过一段时间的流浪布偶，他有种给她投喂，用柔软的毛巾将她的包裹住的想法。

但是那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被他遗忘。

直到几天后，他又在医院里偶遇她，她似乎对他一见钟情，还打算追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