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表达不当,急忙收起沮丧的一面,打起精神:“好嘞!等我一会儿,我顺带去给楼梯间的绿植浇浇水。”
“嗯嗯,去吧去吧!”江玥主动拿起饭碗和汤勺,“我给你们盛粥。大家今天都辛苦了,要吃好好、吃饱饱~”
兔子小夫人要帮忙盛饭,芳姑也没有要故意拦着。她顺势在餐椅上坐下,拍着餐桌打量四周。
“将架子上的装饰品都收起来后,咱家看着更冷清了。”
“没办法呀,”江玥不想把丧气的一面表露出来,故意将话说得轻快,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他的语调是往下降的——话语里的失落情绪,始终还是藏不住的,“再过几天就要离开了嘛。搬家之前,都是要这样收拾的啊。”
“也对,是我心思太多了。”芳姑知道小夫人的心思,急忙将话拉回来,“稽查之后,还能留下这么多东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们应该要感到开心才对。
“明天该打包二楼的东西了?那可得多加小心,二楼很多都是爷的私人物品,千万别弄乱了。”
“嗯!”江玥先给陈安盛好一碗粥,再为芳姑递过另一碗,“吃吧姑姑!今晚的粥超级香哦!我们别想那么多了,先把今天的晚饭解决。”
“诶,”芳姑双手接过,笑了笑 ,“谢谢小夫人。”
在这样努力给自己、给芳姑和给陈安打气的生活模式下,江玥才能熬过这些晦暗无光的时日。
他撑过一个又一个的白天,直到黑夜降临。
黑夜降临的时刻真的很可怕。白天还能有人在身边陪着,心情不好、要开始陷入沮丧时,他会想着他人的存在,努力忍一忍情绪;但到了晚上、孤身一人在房,江玥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周围安静得很令他害怕。
为了方便照顾他,芳姑已经从一楼的小房间、搬到了二楼傅鸿与的书房。可尽管江玥知道一墙之隔的邻房、就有人在守着他,他也还是觉得恐惧、焦虑、成夜成夜地睡不着觉。
他太怀念被人搂在怀里安睡的日子了。曾经他觉得那是束缚、那是禁|锢,但现在他真的无比想念、无比希望能再体会一次那种感觉。
干躺了一会儿,又是睡不着觉。明明经历过一天的劳动后,身体已经非常疲惫了,但大脑却始终混混沌沌,想睡睡不着、精神游离在睡与不睡的边缘。
江玥故技重施,又起身去点燃了傅鸿与的香烟。
自打上次拿傅鸿与的烟当熏香用、成功地安睡了一个晚上后,江玥学到了。现在只要他失眠,他就会冷不丁地爬起床来,找烟盒点烟。
可惜他不会抽,只能点燃后举着香烟四处挥洒,将香烟的味道渗透到各个角落;然后再小心翼翼地熏一下枕头和棉被,让睡觉的床具都沾上尼古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