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中少了一个人,那个吹笛子的年轻小伙子不在墓里。
言于归显然也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探过了墓中的情况,路过前面两个墓室的时候并未进去,而是沿着墓道直直向前走。
渐渐的,前方亭亭玉立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在萤光蕈绿色的荧光下,姑娘的脸影影绰绰,比白莲更像女鬼。
“如果你们是来找蛊王的,那就来错地方了。”她还是那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开门见山地说。普通话的发音很标准,不带一点口音。
那晚见到她的时候,距离太远,谢留夷并未过多注意。这次离得近了,她才觉得姑娘身上的气息有些奇怪。
像是,命不久矣。
谢留夷探出神识,将那姑娘从头到尾扫了一圈,惊愕地发现:姑娘的腹中有另一股不属于她的生气。
怀孕了?
谢留夷正在惊讶,旁边的言于归开口了,“我们是来找你的。”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朝着姑娘抖了抖。谢留夷偏头一看,是那个笔记本扉页上的肖像画。
这人什么时候撕下来的?!
按理说,墓道中只有墙壁上萤光蕈发出的微弱荧光,正常人根本看不清纸上画的是什么,可是那姑娘却突然呼吸急促,上前两步,一把将纸从言于归手中夺过来,双手颤抖着捧在面前。
“你们……你们在哪里找到的?”她开口的同时,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好像突然活了过来。
“瀑布上面的林子里。”言于归回答。
闻言,姑娘突然愣住,表情渐渐沉寂下去。她将那张画贴在胸口,梦呓似的问:“她死了,是吗?”
“是。”言于归的声音丝毫没有欺负。
这个“是”字,像是敲断了支撑她的东西,那姑娘的手指攥紧了胸口的衣服,脱力似的跪在地上。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就这样极其压抑地哭了一会,她突然从胸腔爆发出一声嘶吼,像是打开了情绪的开关,她终于哭出声来,肆意发泄着心中压抑的情绪。
谢留夷觉得有些奇怪,山崖上死去的那一位并非她的爱人,曾照云还好端端地躺在她床上,何至于绝望成这样。
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等着,直到那姑娘嗓音嘶哑。
哭声渐消,她突然动了。膝行过来,想要抓言于归的裤子,言于归速度极快地躲到谢留夷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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