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低而沉,像句老师对不争气的学生的教诲,偏偏多了一半,都是克制与无法说出口的嫉妒。
但秦黛是永远不太用心听讲的学生,能意会三分,已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知道啊。”
后槽牙咬了咬,谢斯白睨着人:“你……”
他没说完,被秦黛打断:“我不会回头的。”
谢斯白愣了一下,低头看过去,下一秒,他得到了一个亲吻。
他的脖颈被人勾着拉低,秦黛踮了下脚尖,飞快而迅速地,踮脚在他右脸,蜻蜓点水地,印上了个吻。
谢斯白垂下眼睫,看向始作俑者。
她的眼睛明而亮,仿佛星河跌落的清泉湖泊,谢斯白几欲放纵地沉沦其中。
吞下的高浓度酒液,在他腹腔燃起熊熊烈火,雨浇不灭,扑不掉。
他哑声说:“你又这样。”
这一句又低又轻,宛若呢喃。
秦黛显然已经醉了。
这四个字,她到底听没听见,谢斯白也不知道。
咫尺之间的距离,秦黛再次开口:“谢斯白。”
谢斯白不知是在气谁,没好气地应:“干嘛?”
秦黛没有犹豫:“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你才看出来吗。”谢斯白用陈述的语气说。
秦黛想了想,嘴巴蹦出来一句解释:“我没有拿你练习。”
她低着头,摸了摸手腕上的贝壳,又说:“我刚才,就是单纯地想亲你。”
电梯到达顶层,“叮”一声响。
秦黛知道是他到楼层了,她醉了一向酒品好,不撒泼不打滚,此时后退半步,乖乖地和他说了声:“拜拜。”
谢斯白笑了一声,她哪里是不会引诱。
她是个中高手,是勾人而不自知的皎皎天上月。
只需要远远地挂在天边,发出一点光,就已经是无数人可望不可即的心中事了。
而谢斯白意识到,他或许永远无法抵御这样的光芒。
她一句话,一个眼神,他就能乖乖就范。
义无反顾地,成为她的手下败将。
踩进一次空欢喜,照样会踏入第二次。
这太不像他了。
谢斯白没有拥有过多少爱,他五岁前,刚开始懂事的年纪,还会每天等艾如芬回家,一年级放学,会忍不住地羡慕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接。
但他没有。
艾如芬会打他,骂他,会叫他野种,就是不会爱他。
他得到过太多空欢喜,于是学会了忘记和放弃。
后来,哪怕是个很小的东西,谢斯白也会习惯地去衡量,他是否有0.1%的机会得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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