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很快下车,没有防备,被车外的降低的气温冷得一颤。
大概是这一路上紧贴着开了加热的座椅,让她竟然不适应津南的雨夜气温了。
她今日只穿了一条长裙,锁骨露出来大片,胳膊上的布料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眼前忽然有人递过来一件黑色西装。
“披着吧。”
谢斯白的声音传来,像一串优美和弦,更是这春夜里最柔软的夜风。
秦黛犹疑抬头的瞬间,衣服已经被人抖开,落到了她肩上。
伞下的距离能有多大,她呼吸一滞,五感都好似在这一瞬间凝固。
灰暗的夜幕,春雨丝丝落地,远方薄雾冥冥。这样的天气,不免让人生出错觉,好似这天地间,独他们二人所立这一处灯光昏昏。
秦黛轻轻抿一下唇,眼睫轻颤着,问:“你真的不记得我?”
谢斯白左手撑伞,此时才笑了一下,那昏黄稀薄的灯光映在他眸中,凉薄散去了五六分。
“你指机场?”
秦黛立刻:“你记得?”
谢斯白似乎擅长不正面回答问题,低声道:“你想让我记得吗?”
想吗?
秦黛没说出口,心底却已有了答案。
她是想的。
安北国际机场那一面若是惊鸿一瞥,在津南市重遇,好像只能用俗套的缘分二字解释。
她天然地对这个人的皮囊相貌偏爱。
成年男女,这样的相遇,足以称之为邂逅。
而显然,他们似乎都有将这场邂逅延续下去的想法,不然从明安路就该分开。
她望着谢斯白的眼睛,凑得这么近,秦黛才发现,谢斯白的瞳孔是近乎深夜的黑,眉飞入鬓。似乎他全身上下一切的元素,都将谢斯白这个人描摹得冷情冷性。
只有左眼下一枚小小泪痣,那里,是温暖而柔软的。
他们的距离实在有些过于近了,秦黛往旁边移了一步。她不敢高估自己的功力,或者说,她这样的在谢斯白这种人面前,是谈不上什么功力的。
他腕间的表,不是机场初遇那块,但依然价值不菲。深棕色鳄鱼皮表带,更衬今日这一身西装革履的斯文。
这个男人通身的气派,衣着外饰,都摆明了不是普通人。即便外表可以伪装,可是由内而外的气质装不出来,他看着就是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
美人都是不缺追求者和爱慕者的。
不分男女,而谢斯白这样的,恐怕勾勾手指,就有人贴上去。
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两人默契地忽略它。对面小区居民楼的层层窗户透出人间烟火的微光,秦黛手机嗡嗡震动,是秦海国发来问她几时回家的微信消息。
她没有立刻回复。
身旁的人却停了脚步。
绵长幽然的雨声中,腕骨被人轻轻握住,秦黛心跳几近停滞,微微抬眼,对上谢斯白的侧脸,心旌在春夜里陡然摇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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