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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 论白月光的杀伤力(1 / 2)

陆今安说完这话之后,见初微突然脸色凝重的沉默了下来,大概也是没想到他这么能瞒。他想了想,最终还是选了第一次发现皇帝有废黜太子心思的一件小事作为切入点。

“庆历二十三年春,皇上暗中召回了流放岭南的原翰林院侍读缪远回京。()”

“缪远??()『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初微如今在京中认识的人不少,很多陈年八卦也知道一些,但从没听说过这么个人。

“缪远在十年前便已被人暗杀,如今不在人世。”

有人猜测是太子的追随者所为,也有人猜测是旧主怕他知道太多故而杀人灭口,虽然当年缪大人死状凄惨,但凶手这些年来都没有找到,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初微直觉这人不简单:“这位缪大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能让皇帝偷偷摸摸大老远把人从岭南弄回来。

“此人无甚容人之量,也无多少治世之能,在翰林院当差那些年只能说得上是中规中矩,只是一样……”

“什么?”

“他是大皇子的表兄,当年缪家因着侵吞民田一案被先太子查办,一早便恨极了太子一脉。”

初微把陆今安的话做了一下换算。

也就是说,缪远这个人只能说是能力平平,这样的官员在朝中一抓一大把,原是不足以让皇帝委以重任的,可皇帝这会儿就是启用了他,且还是背着人悄悄的启用,一定是看中他有与众不同的过人之处。

皇帝启用其人意欲何为?

目标自然是太子。

“可皇上启用此人想来也是绝密之事,你又是从何处得知?”

“缪远大概一进京就被皇上安排在了内卫府,的确也见不得光。”陆今安道,“他从前在翰林院任职之时,写过不少的策论和文章。此人素来自负,行文用字仍保持着年少读书时独有的习惯,这些年未曾变过。皇上那段时间也曾颁过几道旨意,其中两道一看就不是当时负责拟旨的几位侍读的行文,颇有几分缪远的手笔。”

初微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皇帝将缪远秘密安置在内卫府,不让他出来见人,自己也防范得严,所以宫中大概率不会有人知晓此事,而陆今安仅仅是通过拟旨的行文方式,就猜到了缪远入京的事,这感知力可谓是十分敏锐,非常人所能及。

“我当年虽然不能完全确定是他,但这些年来我见过这样行文风格的,只有缪远一人。这事关系到整个东宫的安危,兹事体大,故而那日上书房下学之后,我便去往东宫,将自己所思所想之事告知了太子,”

初微记得这先太子比五皇子还要大将近十岁,五皇子还在上书房念书时,太子都已经开始帮着皇帝理政监国了,按理说和他们应该并不相熟,为什么陆今安要在这样的大事上帮他?

“你和太子关系很好吗?”

“算不得好。”陆今安道,“只是太子仁厚,从前在宫中帮过我许多。”

他刚入宫时年纪还小

() ,比现在更要清高不入世,偏生宫里是最容不得人有傲气的地方。

五皇子素来只对自己的事情上心,旁人一概不管,三皇子虎视眈眈,宫中之人拜高踩低,最难相与,且内廷司给宫中所供应的东西有限,那些吃的用的都先紧着几位上殿,即便拿了银子出来打点都是不够的。

说来讽刺,他的家世在一众皇子宗亲中本就不算突出,在吃穿用度方面也大都事事排在人后,遇上什么突发事件也没人给他兜底,后来父亲用一条人命换来了贤臣的名声回来,为了免得人说苛待忠良之后,他在宫中的境遇才总算好了一些。

初微记得,原文当中在五皇子提及先太子时,曾描写过陆今安回忆中的两个细节。

在陆今安刚刚入宫之时,伴读都是每月得以休假一次,还时常被皇子所的掌事以各种理由克扣。

太子听说了他父亲在外忙碌,母亲身体不好,祖母在青州照顾不上,特意为他请旨,每旬都可以回去一次。

还有一次是他在宫中高热病重,也是靠着太子送来的汤药才得以撑了过去。

太子从十五岁那年便开始参与朝事,还有东宫那一大摊子事情要他拿主意,每日要处理的事情想来不少,而他在百忙之中也能费心对幼弟的伴读也这般照拂,的确担得起“仁善()”二字。

这样一个光风霁月、天纵英才的未来储君屡屡关照且施以援手,是个人都抵抗不住,说是陆今安那段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也不为过。

初微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到来京中之时,对陆峥身世的一些想法。

她当时曾经猜测,陆峥是陆今安白月光的孩子,所以陆大人才会顶着巨大的家庭和世俗压力,冒天下之大不韪年纪轻轻便收养了这个孩子,毕竟白月光的杀伤力是无穷的,心甘情愿替白月光养孩子的深情男配在男频小说也是一抓一大把。

而先太子也的确可以称得上是陆今安的白月光,所以她当初的想法也不能说错。

初微原本就对先太子印象不错,此时听说了他是陆峥的生父,爱屋及乌对他的好感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可是我觉得,太子文治武功都不差,受朝臣拥护,也一向甚得人心,应该是个合格的储君,怎么会最后弄到这个地步??()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陆今安觉得这事还是要从皇帝自身说起。

皇帝一向主张“血脉论”,在位期间短短几年便用铁腕确立了皇族凌驾于世人之上的超然地位,而在他的眼中,元后所出的太子自然是自己高贵血脉的正统延续,早先年对太子也是极尽宠爱。

而太子自己也一向争气,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孩子的模板,完成了皇帝对继承人的所有期待。

而皇帝向来擅长制衡之术,宠爱太子的同时也不忘把大皇子拉了上来,不让太子一家独大。

而庆历二十年前后,同太子缠斗多年的大皇子倒台,朝中之人几乎一边倒的支持于他,从前难以推行的诸多政令也得以一呼百应……这样一位如日中天的东宫储君,在那样的情况下,实在

() 很难保持清醒。

再加上手下亲信打着他的幌子在外惹事不少,皇帝还好好的坐在位置上,就开始筹谋等太子上位后要如何大展拳脚。

这样一通操作下来,自然招惹了皇帝忌惮。

太子虽然并无反心,但就当时的实力而言,他若想反那便随时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