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算计。
都说先帝是真心喜欢眉太妃,把所有的恩宠给了她。可眉太妃进宫前,在外头有喜欢的人,先帝驾崩那日, 未曾守在床前。先帝郁郁而终。
楚钰认真道:“母后, 从儿臣登基的那一刻起,儿臣便知道自己的使命。既是帝王,又怎能如平常人家的男子那般, 自由选择自己的妻子?如今北戎入侵,朝纲不稳,正是拉拢朝臣的好机会。至于挑选的那些妃嫔, 就劳烦母后为儿臣过目了。”
看到他神色认真,云栖一哽。
她知道楚钰长大了,一直以来都希望他能够独当一面,护住自己的兄弟姐妹,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之时,心里便酸酸的。
楚钰四岁便登基,那时本是最好玩的时候,却每日都在御书房里读书,她对楚钰寄予厚望,因此甚是严苛。
反观楚言,从小无忧无虑,不管想做什么,自己都由着他。
帝王之位,有得亦有失。
楚钰又道:“儿臣知道母后向来宠我,可国事当前,当以大局为重,不可随性而为。母后不必为儿臣难过,即便现在不纳妃,将来也是要纳的。”
楚钰很多年前,便预料到今日的结果了。
当年阿娘病重时,他贵为太子,受尽宫人冷眼。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日,阿娘刚中毒之时,没有太医去瞧,他以为阿娘只是生病了,跑到御书房里找父皇。
守门的小太监见风使舵,将他拦在门外,说:“太子爷,皇上还在批阅奏折,没有空见您。”
他正欲抬脚离开,听到了御书房传来的欢声笑语,推开小太监跑进去,太成王坐在父皇的膝盖上,父皇喂他吃糕点,笑得慈眉善目。
他怔住了。
从小到大,父皇从未对他笑过,也从未抱过他一次。
看到他,父皇脸上的笑意尽数褪去,又恢复了往日威严的模样:“何事?”
冷冰冰的,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当时他不明白,心里很是难过,磕磕巴巴道:“父皇,母…母后病了。”
父皇皱眉:“既然病了,便去找太医,朕又不会治病。”
他听出父皇语气中的厌恶和不耐烦,可转头看向太成王时又是一派慈爱。
他不明白,为何父皇会如此偏心。
乳娘说:“因为那是皇上,圣心不可揣度。”
从那之后他便明白了,这天底下都是帝王的,只要当了皇帝,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无人敢忤逆。
阿娘生得貌美如花,温良贤淑,却没有获得过父皇的恩宠,惨死宫中。
真心也好,虚伪也罢。
男女之情是后宫里最可笑的东西,只有权力,才能让他变得更强大,保护母后,保护他的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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