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沈介心中的疑惑愈发深了。
放火之人烧毁宅院,一定是为了隐瞒什么,当年之事必有蹊跷。
从进京伊始,沈介就开始在调查这件事了,这两日杜应倒真的找到了些许眉目,比如当年在宅院伺候的下人,还留有一个活口。
沈府当年的管家——孙伯。
孙伯如今住在春景街尽头的一个小巷子里,沈介还未进屋,便透过院门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背影,在打井水。
沈介伸手敲了敲门,孙伯却没什么反应。
杜应道:“公子,他是个哑巴,听说十年前,耳朵也聋了。”
是以,才能活到现在。
沈介想了想,推开院门走进去。
孙伯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依旧弯腰打井水,折腾了好一会,终于把水拉上来了。
转头之时,正好瞥见沈介,手中木桶滑落在地,水倒了一地,目露愕然。
沈介侧头,问:“他识字吗?”
“认得的。”
“你去集市上买些笔墨。”沈介吩咐。
杜应走后,沈介上前,把木桶扶起来,随后扶住孙伯踉踉跄跄的身子。
孙伯僵了僵,待回过神后,泪光盈眶,颤颤巍巍的举起苍老的手,抚摸他的脸。
虽是初次见面,沈介却觉得他身上有股莫名的亲切感,便没有躲开。
他朝孙伯笑了笑:“孙伯,我叫沈介,母亲姓姜,单名一个俪字。”虽然知道他听不到,但还是报了家门,以示尊重。
孙伯确实听不清,可能看到他唇角在动,顿了顿,粗糙的掌心抚摸着他的脸好一会,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
沈介坐下后,孙伯帮他倒了杯茶水,随后进去寝屋,拿了一个小木箱出来,把里面的东西递给他瞧。
沈介接过,是一些小衣裳,还有婴儿的玩物。
孙伯什么都没说,沈介却明白了。
这是他小时候的东西。
*
沈介写了几句话,孙伯虽看得懂字,却不会写,一直摇头。
待了一会,沈介便离开了。
孙伯让他把那个箱子带走。
回府以后,沈介把东西拿出来,仔细端详,发现箱子底下压了封信。
他将信拆开,里头空无一字。
这信用了南疆特殊的手法,可以隐藏字迹。
沈介将信封上的粉末去除后,里面的字便渐渐显露出来——沈家三公子沈巍与姜氏于大庆十年春,诞有一子——沈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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