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白岁安还给修克送点吃的。
两个未成年久违地单独说话,既没有互相殴打,也没有针锋相对,空气里只有一种淡淡的气氛。
“你要跟你雄父走吗?”
修克拆开包装,掰开面包。面包里的热气挥舞出来,甜茶酱和炖烂的肉涌出来,沾了他一手。
白岁安没有得到回复,继续问道:“听说,他送你一架深空机甲。”
“你想要,可以和叔叔说。”修克大口咬下,吃出是白宣良所做的味道,含糊不清道:“反正,郝誉叔叔也会买给你。”
白岁安也考了深空机甲专业。修克不清楚对方能不能考上,但他想,如果白岁安非要上,郝誉能走后门让他上——至于他?修克狼吞虎咽,用食物堵住嗓子眼。
他必然是要上这个专业的,入学还要额外接受其他训练,未来炙手可热。
修克多少有点小骄傲,蝎尾轻轻扫过地面,继续吃肉面包,偶尔抬头看向白岁安,内心复杂。他想,现在的自己从家世背景上看并不比白岁安差,只是他不能做一个忘本的蠢货,忘记郝誉叔叔对自己的好。
如果没有郝誉叔叔,他根本不可能走上正路。
修克吃完一个肉面包,瞄着白岁安的表情,忽然发觉自己分辨不出对方脸上的情绪:他没有再从白岁安身上察觉到什么强烈的攻击性,也没有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敌意。
反倒是一种无名的淡淡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修克道:“你不会在面包里下毒了吧。”
白岁安猛地扭过头,嫌弃地看着修克,欲言又止,“我在你心里有这么蠢吗?”
“你讨厌我啊。”修克气呼呼拿起第二个面包。他真的很喜欢白宣良的手艺,第一天到疗养别墅哪里都不自在,吃饭却很自在。白宣良做什么东西都好吃,性格还温柔,除去能力不足,约等于修克心中理想的雌父形象。
“你雌父还那么听你的话。”修克含糊道。热气不断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嘴角沾上点肉汁,“你说什么,他都会听。”
白岁安已经后悔没有让雌父往面包里放哑药了。
修克嗦嗦手指准备吃第三个肉面包,他气得跳起来,拿最硬的切片饼干往修克嘴巴里塞,“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不许吃了。你都不给小叔留一点。”
这肉面包与其说,是给修克做的,不如说是给郝誉做的。
只是两人口味恰好无比相似罢了。
白岁安想到这点,再次委屈起来。他发觉无论是在大事还是小事上,自己和小叔都没什么相似之处,随着伊瑟尔生产日期逼近,焦灼迫使白岁安不断构想出一个更完美、更接近小叔的孩子。
那个孩子会有修克这样结实漂亮的蝎尾,会长着一张伊瑟尔的脸,会拥有小叔的实力,会轻而易举完成自己重复千百次才掌握的绳镖技巧,会有更好的基因、更强壮的体魄。
无数目光会如同聚焦在修克身上那般,更炙热聚焦在那个孩子身上。
嫉妒。
不。理智告诉白岁安,不应该嫉妒。他不可以嫉妒,一旦点燃妒火,他将彻底失败——恐惧却早早让他指尖发麻,开始大量地训练,疯狂地训练,最后在前天把自己弄伤了。
“我。”白岁安欲言又止,“你。”
修克一无所知,和过去那般看着自己的竞争对手。
他眼眸清澈,最开始略瘦的身体已锻炼出流畅线条。面对白岁安的注视,他还是没有察觉出太多东西,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