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医生皱眉看过来,语气关切,“你的手怎么了?”
他的手怎么了?
景旭茫然低头——他持针的右手居然在不停颤抖。
看到这一幕,青年下意识伸出左手死死握住右手手腕,然而他不仅没能止住右手的颤抖,那颤抖甚至愈演愈烈!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和右手对抗着,他瞪着自己的右手,仿佛那是一个冰冷的怪物,仿佛那是一个邪恶的魔鬼。
他颤抖着,挣扎着,对抗着——突然,他的右手一松,麻醉药剂从他的手里跌落。
景旭的脸上褪尽了血色,额头满是冷汗,他死死撑住最后一分理智向医生道歉:“抱歉,我……我失陪一下。”
说完,他再也忍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立刻冲出了手术室。
……
“景旭进去多久了??”
殷九竹脚步匆匆,白大褂的衣角在她身后纷飞。她脸色严肃,为了方便行动,她一头青丝用钢笔挽成发髻,服帖地坠于脑后。
她今天上班晚,刚到医院,就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景旭的事情——在一场常规手术中,本应该负责麻醉的景旭突然从手术室里离开,然后冲进一间操作室反锁上门,谁敲也不开。
“进去快半个小时了!”一位护士惊慌地说,“备用钥匙在莹姐那儿,莹姐轮休,她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殷九竹停步在操作室前——这间房间,正是昨天景旭实施安乐死的房间。
殷九竹又仔仔细细问了那位医生当时手术室里的情况,拼图一片片凑齐,她立刻意识到景旭出了什么问题。
她紧咬住下唇:虽然她早就猜到安乐死会给景旭带来极强的冲击,却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严重的心理反映。
如果昨天景旭发泄出来还好,但他昨天强忍着没有在殷九竹面前暴露他的脆弱,结果情绪积压到现在,在他再次拿起针管时,突然如山洪爆发,再也无法抑制。
很快,莹姐拿着钥匙匆匆赶到。
“莹姐,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殷九竹冲她点点头。
景旭在他们医院很受欢迎,莹姐也很喜欢这个充满活力的男孩,她压低声音,关切地问:“景旭没事吧?”
殷九竹神色肃穆:“有我在,我会让他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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