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灵儿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对,看了看四周,却是一片陌生,“小哥哥,这是哪里?”
“管它哪里,先坐会儿休息。”男孩拍掉身后门槛上的灰尘,坐了下去,“你也来坐吧。”
灵儿乖乖坐到他身边,有些沮丧,“小哥哥,我跑的时候不小心把糖葫芦掉了。”
“那,给你吃。”男孩的手里紧抓着糖葫芦。
“不行,这是你的。”
“我们分着吃就行了呗。”
两个孩子一人吃一个,没由来地亲密。
“今天还算蛮开心的,可惜我就要走了。”男孩吐掉最后一个山楂的核。
“小哥哥要去哪里?”
“不知道,我爹说要带我去别的地方,做大事。”
“那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灵儿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诶,你怎么又哭了?再怎么舍不得我也不用这样吧。”男孩笨拙地为她抹去泪水。
“我娘走了,就没再回来。”灵儿哽咽着道。
“哎呀,你娘兴许是有什么事太忙了,别哭别哭。”一向能说会道的男孩除了别哭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地给她拭泪。
“臭小子!骗我说去茅房,拐走人家闺女还抢东西!”男孩的父亲终于赶到,作势要打他。
“啊?爹!”吓得男孩急忙躲在灵儿身后。
“苏兄息怒,令郎不过是活泼调皮了些。”一同的关长岭微笑着虚拦住男孩的父亲。
“我就是太惯着这臭小子了,刚才还看见他对令爱无礼,真是教子无方。”男孩的父亲一脸惭愧。
“呵。”关长岭笑了下,见灵儿红着眼,有哭过的痕迹,“灵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这位哥哥欺负你了?”
“不是,是我想娘了。”虽然他很会逗弄人,但好像算不上欺负。
“爹,我就带她出来玩而已。”男孩趁机解释道。
“灵儿这孩子一直羞怯怕生,居然能和令郎玩到一起,也算有缘。”关长岭和气地笑着。
男孩的父亲看着两个孩子,眼底情绪不明,他自然舍不得打男孩,不由作罢感叹,“有缘无份啊,今日便要告辞,以后犬子有劳关兄照顾了。”
“哪里那里,苏兄的事我自当帮忙。”
两个大人客套告别,男孩也知父亲是来找他离开的,“我要走了,我爹说做人就要有远大志向有抱负心,你不能太差喔,还有一看你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有人调戏你可不能对他客气。”
“好。”灵儿并不是很懂他的话,但觉得答应着没错。
“臭小子,该走了。”
“知道了。”男孩走去父亲身边,又有些不舍地转头向灵儿挥手,“小丫头,再见。”
“小哥哥,再见。”
再见。
“什么叫你的女人,你们才见过一次面好吧?”
“灵儿姑娘,你有所不知,我认为啊,这天底下所有的姑娘,只要没成亲的那都是我的。”
“你不是认真的吧,你真的觉得所有的女人都跟你有关系啊?”
“啊,也有例外啊,我对你就没什么兴趣。”
“你去死.......”
“别生气,等你长大了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自欺欺人。
一别经年,恍若隔世,物不是人也不似当初。
苏决垂下睫羽,眸中笑意一点点黯然无踪。如今的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清美可人,性子还是那般单纯天真。 十七岁真的小吗?不小了,自己十七岁时就已继承了亲爹的志愿,谋划大局。
她应该忘记了,忘记了就好,彼此不要有任何交集,他不会对她感兴趣,她也不用理睬他什么,毕竟他所有的感情精力都付诸于亲爹留下的鸿图大业。不过他现在很高兴,高兴自己派去的杀手没有杀害她,高兴她有了自己的理想抱负,高兴能跟她说那么多话,高兴她所有的一切。
没想到的是,那丫头一语成谶,竟应验了,他功败垂成往地府报到,然而黄泉路上看到了她。
到底是造化弄人,浮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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