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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纪的愣头青,满脑子粉红泡泡夹杂着橙黄废料。

一道道和心跳声一样飘忽不已的视线,自以为隐蔽,黏糊糊地纠缠到小知青的身上。

如果哭起来,眼尾肯定是红红的,薄薄眼睑晕出粉色,沾着水光。

啊,说不定微圆的鼻尖也泛红。

哭的时候,有没有可能、可能浑身肌肤都是粉粉的

水鹊茫然地发觉,这场青年夜谈会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了。

蛙鸣阵阵。

水鹊打破寂静氛围,悄声问:“怎么了?你们不是要讲鬼故事吗?”

他从前没有那么多朋友,能够和差不多岁数的同龄人一起在田野里夜谈,这样的经历对水鹊来说还是很稀缺珍奇的。

李跃青不耐烦地啧一声,问道:“还讲不讲?不讲就去挖渠除草。”

洪松赶紧道:“讲、讲!怎么不讲!”

难熬的三更天,逼得人连声哈欠,走田埂上栽个跟头可能都会就地睡昏过去。

这时候当然要讲些恐怖刺激的来打起精神。

赵大胆说:“我起头先的,那还是我先讲。”

“这还是我爷爷和我说的事情。”赵大胆为了渲染气氛,已然压低了音量,让周围人围坐了一个圈来听他说,“那会儿还是几十年前,爷爷清明去拜太公,以前都是大爷爷带着去,但是那年大爷爷摔断了腿,我爷爷一人去。”

“他挎个篮子,里头装纸钱、茶水、烧酒和水煮鸡,又拿了把开路的镰刀,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太公的坟,因着前一年雨水丰沛,野草疯长,原本的路也看不见了,坟头更加难找。”

赵大胆说着,恰恰此时起冷风,吹动草叶沙沙响。

他渐入佳境。

“然后,爷爷找了一天,实在口渴,带的茶水烧酒全喝了,还是找不到,决定先回去,往回走的路上,就见到有个卖苹果的老人立着,爷爷口渴,就问他苹果怎么卖?卖的和赶集是一个价的,他就买了一斤,吃到嘴里又酸又涩。”

周围人屏息听赵大胆继续讲。

“但是看老人家卖苹果辛苦,他也就没计较,又问,老人家你怎么在这儿卖苹果,不到山下卖?”

“老人回答,我在等人,等人给我送钱来。”

赵大胆:“爷爷低头一看,自己篮子里的纸钱不翼而飞,苹果也变成了坟头经常长的野果子。”

水鹊揪住了李跃青的袖子。

赵大胆:“所以哪儿有人在山上卖水果的?那竟然是个野鬼,后代没有再来送纸钱的,他就在坟头做起买卖生意。我爷爷回去就大病了一场。”

他说完,偷摸地左右瞥了瞥,“我爷爷说,就在这座山,太邪门,后来削成了山坡。”

本来没多吓人的故事,水鹊后面有冰冰凉的东西蹭了蹭,他一转头,吓得他毛骨悚然,跳到李跃青身上,“蛇!有蛇!”

李跃青赶紧把人抱着站起来,原先水鹊坐着的位置后方,果然有一条手臂粗的蛇,嘶嘶吐信子。

一群青年人抓了挖渠的锄头,一哄而上,鬼故事吓出来的劲头全用来除灭大蛇了。

李跃青默默抱着水鹊退出来,拍了拍人后背,“好了,没事。”

水鹊的脸埋在他肩颈处,闷声道:“我想去洗洗衣服。”

原本拔草热出了热汗,方才一吓全化成了冷汗,他短袖外衫里面还穿了贴身的背心,汗湿了风吹又干,黏糊糊的腻在身上难受。

李跃青以为他要洗一洗刚刚蛇碰到的外衫。

就带着人到山坡的另一面,底下是河滩沙冈,沙子白如雪,长着红皮水柳,河里流水潺潺。

水鹊把外衫脱下来。

李跃青没多防备,就见到小知青又双手交叉,捏着白色背心的衣角,一节细长嫩藕似的小臂,向上伸直。

乌发弄乱了,柔软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