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天气已经有点凉,树上的果子已经采摘得差不多,到了能够制作肉干的时节。
舒来到景平安的院子里,刚想问她是不是要准备囤积肉干了,便见到景平安坐在院子中间的一块木头墩子旁,手里拿着支羽毛,在一块裁得四四方方的东西上写写画画,上面似乎有图,看起来有点眼熟。
她看了一会儿,问:“这是……做酒精吗?”
景平安说:“这是提纯酒精的制作工艺。”从制作蒸馏器、烧制木炭、提纯、包装整套流程都绘制了下来。这不单是给她自己看的东西,得考虑到如今的文盲程度,因此大部分都是用的图,只在关键数据上写的数字,有些地方方便自己看,还是写了些备注的。
舒盯着景平安画出来的图,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起哈在族里提纯酒精的情形,一个念头从脑海中浮现:是不是别人得到这个,就会制作酒精了?哦,不对,没有果酒。
她又看看图,再看看景平安,隐约觉得安这样做很不寻常,很珍贵,又说不出具体的所以然来。她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便把这事抛到脑后,提起做肉干的事。
这些事都是舒干熟了的,景平安让舒看着安排,又叮嘱舒多留心周围的猎物情况,要经常过来告诉她,以防出现食物紧缺的情况。
这是族群生存的大事,舒自然是放在心上的,当即应下。她想了想,又问:“族人过冬的食物,要省着吃吗?”
景平安说:“让大家都吃饱,不要扔掉浪费就成。”她说话间,忽然觉得有异,抬起头便见舒跪坐在旁边,格外的小心翼翼,比起以前在老阿嫫在时,都要夸张。她问:“舒姨,你干嘛呢?”
舒也不知道自己干嘛,明明安还是个娃,小小的一团,可她坐在这里写写画画头都不抬地说话,让人对着阿嬷还要紧张。阿嬷会骂人,急了还会打人,安不会,可就是让她有点怕。她结结巴巴地打不上来,说:“我出去干活了。”说完,行了一礼,赶紧走人。
她走了几步,没忍住,又回来朝安面前铺开的兔皮纸望去,忽然明白自己对着安为什么会有那种紧张又敬又怕感觉:安的脑子里装着太多自己不了解不知道的东西。面对这样的大旱灾,许多野兽都饿死了,好几个族群扎堆聚在一起,安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让大家避免了战斗,还能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能让大家都吃饱。
景平安花了几天时间把图纸都画完,特意搭了个架子放好,这才出了院子。
天气凉了下来,阳光也没有以前毒辣,不过,依然高高挂在空中,半朵云都没有。隔壁热闹非凡,孩子的打闹声,赤岩族人的聊天嚷嚷声混作一团,颇有点像菜市场。她爬到院墙上,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接一个的窝棚,窝棚外还有篱笆墙小院,颇有些村落雏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