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安睡醒好几觉,饿得把骨头上的肉渣子舔了又舔,骨髓吸了又吸,实在是没吃的了,亲妈仍旧没有回来。
她非常担心,怕亲妈遭遇不测,一次次爬到洞口,又让寒冷和对神出鬼没的大鸟的恐惧吓了回来。
景平安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问:亲妈不会有事吧。
这么久的相处,亲妈对自己的抚育照顾,对景平安来说,亲妈就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的亲人。
她巴巴地望着洞外,终于,洞外传来的脚步声。
景平安大喜过望,踉踉跄跄地奔向洞口,却一眼看到一个鬼一样的女人俯趴在山洞外朝自己看来,她吓得往后猛退一步,又因人小腿骨软,没站稳,一个大屁股墩摔在了地上,跟那女人四目相对。
很眼熟耶!回来的人,长得跟亲妈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她披着兽皮,脸上还有干涸的血渍,头发上结的冰渣子都透着血,仿佛不久前进行过浴血拼杀。
相隔好几米远,景平安都能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
景平安心想:野人里长得一模一样的概率有多大?
那女人在雪地上缓慢地朝着山洞里爬来,一直爬到草窝里才倒下,缩成团,不停地哆嗦,却仍用颤抖的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大块野兽肉递给景平安。
景平安的眼睛一下子红了,鼻子酸酸的。
她压下酸楚和感动,缩到亲妈的怀里,两个人偎依在一起取暖。
她目前只有门牙,啃肉很费劲,都是小口地慢慢撕咬,怕呛到,哪怕很饿,也吃得很小心。她自己咬下一小块后,便把肉凑到亲妈嘴边。
亲妈没吃,示意她吃。
景平安吃了点肉垫了肚子,便开始去查看亲妈有没有受伤,找到好多刮擦淤青伤痕。因为太脏了,又混着血污,并不显眼。
过了好一会儿,亲妈从几乎冻僵的状态暖和过来了,又恢复了活力,嘴里叽哩哇啦,手上还在比划。
景平安仔细看了半天,才弄明白。亲妈用一块大小跟她的个头差不多的石头,砸死了一头猛兽,又用一块小石头把猛兽的皮剥下来裹在身上取暖。
她打量番亲妈身上的兽皮,估计是野兽太大,搬不动,只好取些肉揣在怀里带回来喂孩子。
再有兽皮保暖,光着脚板踩在雪地里走,再待上那么久时间,也差点把亲妈冻死在外面。
景平安去看亲妈的脚,担心她冻掉脚趾头或长冻跄什么的。
野人的脚跟从小穿鞋的文明社会人的脚不一样,从出生就打赤脚,脚底板结出厚厚的一层角质般的茧,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脚背即不细也不嫩,非常粗糙,宛若裹了层老皮。老皮下,还能看出些冻疮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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