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昀,你可还记得那一日?”
李之允说着,换了个称呼,仿佛面前之人并非是掌控北地的君侯,而不过是那个同她有总角之交的少年郎罢了。
她唤得亲昵,燕昀却未多理会,只应道:“记不记得都不重要了,贵妃也莫总是陷在回忆里。”
李之允神色一顿,而后涌上许多落寞:“我如今,哪儿还是什么贵妃呢?”
燕昀却并未顺着这话继续下去,大略说了两句,便同苏妧妧一道出了去。
走了不过几步,苏妧妧便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就见李之溪也过了来,看样子似乎是想叫住燕昀,却被李之允拦了下来。而后,这两姐妹便一前一后往回走去。
苏妧妧穿着这身衣裳,也觉全身上下都有些别扭,便也没心思去问什么旧事不旧事的,想先淮侯府再说。
哪知快到门口时,云眠却忽地拉了拉苏妧妧的袖摆,小声道:“夫人,您的耳坠少了一个。”
云眠本也不欲多事,若是寻常的耳坠,丢了一个便丢了,可这一对儿是从前苏妧妧过生辰时,苏卓费了这番心思为她准备的生辰礼。
耳坠本身并算不得多贵重,却包含着一位不善表达的父亲对女儿的疼爱。
苏妧妧闻言,抬手一抚,果然只有左耳的耳坠还在,猜它多半是在方才换衣裳的时候不慎落了去,便唤住了燕昀:“夫君,我有一只耳坠落了,能否陪我回去找上一找?”
一件首饰罢了,燕昀本想说不急,传个话给李府,让他们留意去帮着寻便好,但转念一想,既然苏妧妧在这时提了出来,那想必这耳坠定有些特殊,便也不多问,一面带着她往回走,一面问道:“方才去做了些什么?可知道大约落在哪儿了?”
苏妧妧点了点头道:“应当是方才换衣裳时碰掉了。”
说着又道:“我还记得过来的路,一路找找吧。”
燕昀淡淡应了一声,云眠在前细细看着是否有落在路上,他便放缓步调跟在苏妧妧身侧。
苏妧妧这才想起他并未询问她为何非要立刻去寻这耳坠不可,便主动解释道:“这是从前父亲送我的生辰礼,耳坠不贵重,却是父亲的心意。”
她从允州带来的东西本就不多,到了凌城之后,一件一件添了新的,却反倒更看重从前这些旧物了。
说罢,苏妧妧伸手去勾了燕昀手掌,眸中笑意浅浅:“谢谢夫君。”
她主动来勾,燕昀自然没有放手的道理,听得她道谢,燕昀面上不显,手中却将人往怀里拉了拉道:“这等小事,不必言谢。”
苏妧妧方才折腾了一阵,此时穿着件不大合身的衣裳,冷风从略显宽松的下摆处往上灌,前襟也遮不住,冷风直往里灌,吹得人有些冷。